是因为这份强弱之分在此时越发明显,所以乔琰才会连秋收都不等了直接出兵!
这完全说得通。
他说的另一个情况也对。
收到陶谦的死讯到决意发兵,再到军报送抵并州后由麴义调度军事,都是需要时间的,这样一来,乔琰获知陶谦死讯的时间必定要比袁绍早了不少。
除非她对徐州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更时时对其投以关注,否则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她对徐州尚且如此,对冀州呢?
袁绍心中泛起了一抹警惕,知道审配在此时说起这个,还是要让他提防一下,莫要让应战的准备也被泄露出去。
他道:“冀州和并州相连的两处最为要害陉口,一处在滏口陉,一处在井陉,我有意令两人各自统兵驻扎于此地,而后另择一人在两处陉口之间往复巡视,以在其间查漏补缺,又或寻机切入并州打乱对方的攻势,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沮授回道:“眼下的局势中,还是以守代攻为好,并州那边选了这个进攻的时机,对明公来说既是弊,也是利,只要明公肯忍下此次的不甘心,将对方的攻势暂时依山势抵挡在外,反而是对对方威信的破坏。”
乔琰动兵至今攻无不克,近乎形成了一种固有认知。
所以哪怕袁绍不对她进行一次击败,只需要扛得住防守,也能够将己方的信心树立起来。
防守比起反攻的难度要小得多,尤其是——
眼下他们这边,还真多了个适合于防守的人选。
正是沮授那豫州一行带回来的高顺。
对袁绍来说,这也确实是个可以信任的人选。
但还没等沮授将这个建议说出,忽听外头有人高声喊着“豫州急报”,打断了沮授刚要说出口的话。
袁绍当即示意暂时中断原本的议题,先让这被归入急报行列的消息送到面前来。
一听豫州急报,袁绍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袁术。
这家伙早前因为沮授和高顺的袭击摔断了腿,但以袁绍对袁术的认知,摔断腿这种事情绝不足以让袁术就此消停,反倒会让他因为少了那些能外出的享乐项目,转为用其他方式发泄情绪。
他的手还是好的吧?那就还能写出类似于“绍非袁氏子”这样的东西。
他的嘴还是能说话的吧?那就还能骂人。
在刘备派出的使者简雍被带到袁绍面前的时候,袁绍都是这样想的。
他甚至觉得袁术这次还得算是长进了,起码知道在近距离造谣,没给他什么将信件拦截下来的机会。
然而简雍一开口,袁绍便意识到,他想错了。
简雍说,徐州士人找上了刘备,希望由刘备出任徐州牧。
袁绍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
他早前将刘备作为对付袁术的打手之时,可绝没有想到,因豫州沛国和徐州相邻,就会平白让刘备得到这样的一出收获。
但别说袁绍没想到这一点,在陈登疾驰奔赴豫州出现在刘备面前的时候,刘备也未曾料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陶谦之死已经让刘备愕然不已,徐州内部的动乱也让他惊觉,一个势力的分崩离析、各自为政可以快到这样的地步,这个要将他也给扯入局中的建议,更是让刘备不免失态。
在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后,刘备当即对陈登做出了拒绝的回复。
按照他给自己的前路做出的那一番规划,他应当在豫州逐渐战胜袁术的势力,一步步攻占地盘扩张土地,凭借着战功先从一郡太守做起也好,升任豫州牧也罢,总归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这样的升迁方式足以冲淡掉他早年履历上的弱项。
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徐州突然无主,希望由他空降过去?
这一来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二来……若真接下了这个位置,这种骤然的高升,难免会让他和徐州之间的磨合存在一些问题。
要说刘备真对徐州牧这个位置毫不心动,那也未免将他看得太过无欲无求。
他自年少之时便喜欢犬马、音乐和华美的衣服,如今也还保留着几分这种习惯,只是要比一些为欲望所操纵的人更清楚,什么东西是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获得的。
徐州牧的位置,显然是一件虽然精美却未必合身的华服。
但陈登给他说了两段话。
其一就是被乔琰猜到的说法。
他搬出了徐州的百姓。
刘备不是徐州人,对于笮融所宣扬的佛教到底在徐州造成了多大的危害,并没有直白的认知。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昔年的黄巾起义的。
当陈登以严肃到让人绝不会怀疑其中有假的语气,和刘备说起徐州广陵郡内民众对笮融的无条件相信和付出,说到广陵特殊的徭役方式和修建起的佛寺佛塔,又说到彭城与下邳被笮融窃取的军粮之后,刘备不由形成了一些联想,也让他的脸色随之正色。
而后他就听到陈登问道:“将军不忍沛国百姓卷入战乱之中,宁可先敦促民事后与袁公路对垒,却忍心见徐州民众陷于水火吗?”
其二则是陈登说到,刘备自早年间参与军伍,到如今也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