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君侯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陆康虽对孙策有立功之举,但在最要害的这个过面前,还是该当树立个典范的。
“前日黄公覆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还给了他另外一个答案,我说这些被关押在监牢里的人要是觉得还有陆季宁这个上官在,便势必会觉得,有人可以替他们将能找到的关系都找个遍,以替他们求情,倘若求情无用,那就施压。总之,有任何一种可以让我收回成命的办法可以一试的话,都可以先用着。”
“为免陆季宁耳根不宁,还不如将他也给一并关押了,让他少听些唠叨。”
“……”吴夫人听着这个一本正经却很像是在胡扯的答案,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概陆康本人是不会觉得,这等不顾情面的关押像是在为他着想。
但眼下的扬州是由乔琰掌权,她说是如何便先如何吧。
前有凉州从百年羌乱中恢复平静,后有益州的东州士与益州士在重新划定的官职委任中达成平衡,再有豫州在颍川、汝南的划地为治,料来乔琰对于眼下的情况,是有一番自己想法的。
乔琰又接着开了口:“有些举动我也不必瞒着夫人,伯符生前对扬州平定操持心力,而今功业未成便半道遭小人毒手,我们在替他讨要个公道之余,合该还让扬州得以民生康泰长治久安。”
“这几日间我来了富春,张子布等人还留在吴县,将吴郡四姓在吴县内的祖产查抄完毕,将隐户归档,其中的数据着实惊人,我已让人将其中的合法非法所得暂时罗列出来,但此地没有关中那等培训出来的珠算团队,只怕还多需要些时日,届时会给出个明白答案的。”
“既是要跟这群吴郡豪门辩驳个清楚,总是我们这边有理有据些为好。”
“这是其一。”
乔琰将这些清算查抄之事交给张昭是经由过深思熟虑的。
事实上张昭便是她在孙策死后选定的扬州刺史人选。
首先此人和孙策旧部之间有着不短的配合时间,在暂时不会将孙策旧部调离的情况下,他比任何人都要适合于长期滞留在此地,并手握有一定的兵权。
其次他是孙策在到了扬州境内才招募到手的,甚至也并不是扬州人,而是在扬州境内客居的徐州人,与扬州世家间没有深入的联系,正合适于作为乔琰在此地行大刀阔斧改动的代理人。
再若非要说的话,张昭有时相对趋于保守的态度,或许不是有些领袖喜欢的下属,对于扬州此刻的局势来说,对于乔琰意图把控扬州的意愿来说,却是最为合适的!
所以眼下先让他从清点吴郡四姓的非法田产和人口开始。
扬州这地界上在籍人口少得可怜,余下的一半是山越,一半就是世家隐户。
若不趁着这次快速且有效的发难打开个豁口,往后便没法做了!
吴夫人的大局观一向不错,听乔琰如此说,点头回道:“合该如此。君侯初来乍到,不能做出什么冤假错案,张公行事稳妥,不会让您失望的。”
乔琰接着说道:“此外,我先将伯符的人手、我带来的荆州兵和朱公伟的长沙兵卒分作了三路。”
“这也是我与阿仁能听的东西?”乔琰还未说下去,吴夫人已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问道。
像是在应和着她的问题,那五六岁的小女孩从一边探出了头来,投了个好奇的目光。
在这姑娘此刻稚嫩的脸上还一点都看不出未来的“才捷刚猛,多有诸兄之风”的气度,倒是有点像十一年前乔琰在洛阳见到的伏寿。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刚失去兄长的缘故,让她还表现出了几分露怯之态。
在对上乔琰朝着她看来目光的时候,还又往母亲身后躲了躲。
可或许是因为乔琰要说的是母亲觉得她们不能听的东西,她又竖着耳朵往外挪了两步,生怕错过了什么有意思的消息。
乔琰不免觉得有几分有趣,看了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回道:“无妨,夫人在扬州的地位特殊,有些该当知道的事情还是听听为好,说不定还能给我提些意见。”
吴夫人虽不觉得自己真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但还是颔首示意乔琰接着说下去。
“第一队便是四处抓捕吴郡四姓逃窜在外子弟的,他们同时还从事着另外一项工作。伯符的死讯已通知出去,这些行将迎来新上司的郡县官吏或许会有担心自己丢了官职的,若因心有焦虑之事,便在民事庶务上处理不当,难免引发麻烦。”
“故而我让人先通知下去,政务清平者不必担心出现职位调动,眼看春耕将至,又不知今年会否仍有旱灾,还不如先将各项事务安排下去。”
吴夫人回道:“君侯顾虑得对,一月本就月短,三月前扬州地界上便早是处处春色了,耕作之事耽误不得。”
“第一队人里以程德谋、周幼平等人为首,将祖郎头颅传阅各县。伯符死讯传开后,如有山越异动,凡入县治地界者杀无赦。旬日之内,我要山越之地不敢有所异动。”
“我今次对付祖郎容易,不过是借着伯符留下的优势而已,往后种种却需长久谋划,目前先行镇压之举缓过这阵再说。”
“至于随后如何,这才是暂时不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