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已是基本就位了,但凭借着他驻扎在此地的士卒人数,就算真能打袁绍一个措手不及,也还远不到能将其一网打尽的地步。
必须将他更进一步地诱骗入陷阱之中,彻底身陷在四面合围的牢笼里。
在郭嘉送往此地的敕令中,对曹仁给出了一个有些特殊的安排——
他不必装作是什么已经被兖州世家收买的守军将领,对袁绍这支鱼龙混杂的队伍做出招待,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继续把守住城关,保持闭门不出的状态。
他甚至不需要告知于袁绍守城者乃是何人,也不必树起任何一个佯装身份的旗帜。
“真是神了。”曹仁望着已渐渐消失在他视线之中的队伍,口中喃喃道,“袁绍居然当真没有前来攻城,以确保沿途的城镇都在他能够掌控的范畴之中。
可袁绍会有此等举动一点也不奇怪。
若是让郭嘉来给他解释的话,他大概会告诉曹仁,最高明的引诱敌方入套,绝不是给他开上一路的绿灯,让他明明身在敌方的地盘上也能保持着长驱直入的状态。
以袁绍多疑的性格,难免会对其产生怀疑的。
所以,在半道上让他顿上一顿,反而是用上了巧力。
此前袁绍所途径的巨野和昌邑地界,因兖州世家的协助,虽说还不到箪食壶浆相迎的地步,但守城的官吏都已被人给提前打通了关窍,对于他们自府库中取用军粮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简直就差没将迎接新主这四个字写在头上。
定陶则像是个截然不同的意外。
城门紧闭的定陶,若不是还有城头的守军在往复走动,几乎要被人怀疑是一座死城。
眼见袁绍收到此消息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快之色,队伍之中当即有人开口说道:“兖州世家子弟大多不居于济阴,这济阴地界上乘氏、句阳、定陶诸地豪强盛行,士族不屑与之为伍,这定陶县中是何种情况我等还当真不知。”
“倘若大将军对其有所不满,认为我等还是进一地攻一城为好,不若由我等连夜进取此地。反正那定陶位处兖豫二州腹地之内,驻防绝不可能多,要想夺取城关理当不难。”
但让说话之人有点意外的是,他收到的却是袁绍的否定答复。
甚至当他再往袁绍脸上看去的时候,又哪里还能从中看出什么不悦的模样。
袁绍说道:“不必了,我等连夜越过此地就是。”
袁绍本就觉得这些士族私兵组成的军队能力不足,在前有陈留高氏这方亲眷的对比之下更是如此,若是在这进攻定陶之时便先惹出了什么祸端,反而令本就有些犹豫的陈宫在此时做出了选择曹操的举动,到时候的麻烦可就大了。
以袁绍看来,定陶的守军只是合拢城关,并未对他们做出什么拦阻的行动,也没准允他们的人入城自报身家,其实不算是个坏事。
在兖州地界上的势力拉锯中,总不可能人人都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样一听他的身份便倒头就拜,更不可能人人都觉得,兖州世家在此时的发兵是要为曹操分忧,而非是个挑衅兖州牧权柄的举动。
未经州牧准允的发兵,在实际上便是僭越!
那么有人依然忠于曹操,有人选择听凭兖州世家的调度统筹,也有人宁愿在此时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对此时这出古怪的进军视而不见,只想等局势平定后听从“兖州牧”的指令,难道是什么不能理解的行为吗?
当然不是!
反正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他们就算有什么尽忠职守的想法,也没法做出什么违抗大势的行动了。
而在他途径的各个县城中唯一有这等特殊表现的也就是定陶一处,已昭示着曹操对于兖州地界上的大半地方已然失去了掌控权,或许真正能完全听由他指挥的,也只有一个东郡而已,那就更不是什么坏消息了。
前方的陈留更是在多年间都隶属于张邈的掌控之下,同样不可能归曹操所有,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番思绪转圜间,袁绍在定陶这里吃到的闭门羹非但没有让他生出了什么打退堂鼓的想法,反而越发坚定了他前往陈留一战的信念!
在越过了定陶县后,这队于夜色中赶路的兵卒总算看起来少了几分士族私兵的各自为政,有了点军队的风范,在定陶以西的一座小城中短暂地做出了一番休整停留后,朝着陈宫在目标中所说的雍丘而去。
不过,此前一度的连夜赶路并不意味着这会是一场很快的进军。
袁绍甚至在顺着济水往西的途中,又在济阳周遭稍事停留了一阵。
“我等不速攻雍丘吗?”袁绍的这等缓行策略并未逃过钟繇的眼睛,他也当即发出了质疑,“请大将军切莫忘了,兖州地界上的权柄交替绝不能给了长安朝廷以可乘之机,否则倘若兖州不保,我等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
见袁绍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许攸连忙上前挡在了钟繇的前头,“元常先生切莫动怒,且先容我问你两个问题。”
“以元常先生的眼力看来,我等若是想要攻破那雍丘的城关需要多少时日?我是说……以这些士卒的本事。”
钟繇的眉头皱了皱,在朝着周遭士卒打量的目光中,他的神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