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从未像今天亲得那么狠。大掌揉乱她的发顶,声音轻柔,“你考虑好了吗?”
考不考虑有什么区别么,王唯一胡乱地点头。
“那我能撞你了。”
“嗯。”不公平,她也想撞一撞他。
家里。
王唯一天没亮就醒了。
喉咙发干,想要喝口水润一润嗓子。
她披了一件外套下床。茶壶里有昨天晾好的茶水,幸好晾得多。
膝窝凉凉的。
低头去看,一道濡湿痕迹蜿蜒而下,在脚边滴滴答答聚成一滩。
不、不是清洗过了么,怎么还有?
鞋子废了,都怪殷长衍。
呵,殷长衍这浆洗婆男干的活儿很是粗糙。
讶,他什么时候醒的?看吧,看吧,看他的活儿有多差劲。
殷长衍一向浅眠。王唯一一动,他就清醒了。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绰约身姿拢在里头,看不真切,又多了一分诱人。
殷长衍:“你......是不是胖了?”
王唯一愣了一下,宛如炸了毛的猫。抓着外套扑到床上,抬脚去踹他,“骂谁呢!!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别想再进我的屋子。”
殷长衍扣住她的脚腕,指腹自下而上替她抹去濡湿痕迹。“腹部有弧度,显怀了,你没一点儿感觉吗?”
王唯一愣怔一瞬,眸子低垂,瞧着腹部。
真的,原本平坦的地方像发面一样浅浅地鼓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腹中有一个孩子。
手指戳了戳,又小心翼翼地收回。
“......我都不知道我胖了。”喜悦建立在发胖的痛苦之上。
殷长衍视线从腹部移到她身上,唇角带着一丝浅笑,“胳膊还是细的,腿也细,指头也没变。”
“没衣服可以穿了。”
“再买几身。”
正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殷长衍才起早贪黑地洗月事带,提前存了她和孩儿买衣服的钱。翻出床脚下的罐子,献宝似的捧到王唯一面前,“你看。一天换一件,到孩儿出生都没问题。”
殷长衍只有明炎宗“明炎一纵破天关”宗服和两件短打,三身衣裳来回换着穿。
“你懂什么!”王唯一狠狠地剜了殷长衍一眼,“胳膊腿儿没变,只有肚子变大,你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衣服。”
殷长衍沉吟片刻,“我给你做。”
王唯一愣了一下。他的针线功夫确实甩她好几条街。
殷长衍抓起衣服宗服披在身上,“喝凉茶对身子不好,我去煮一壶热的。”
脚步像踩在棉花上,无比轻快。
他有娘子,再过六个月,他们会一起迎来一个孩儿。
手用劲儿抓破茶碗,碎瓷片儿割破了他的手掌。
殷长衍愣了一下,想到什么,望向窗外。
天边青灰色淡去,泛起鱼肚白,要辰时了。
他心中欢喜,所以指尖才会掺了狠劲儿。
表里灯。
“怎么了?”王唯一拢好外衣,钻进被窝里。
“没有,我去烧一壶水。”殷长衍走到门口,回过头,“早上吃鸡蛋羹好不好?”
“要嫩一点儿的,加勺糖。”
“行。”
殷长衍扔了茶碗。跑到厨房,烧一锅热水,给她蒸一碗鸡蛋羹。
端到桌子上放着。
“烫,凉一些再吃。”他手中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用热水烫过,掀开被子。
昨晚清理得很干净,没道理还会有。要不下一次弄浅一些。
王唯一揪着被子不撒手,“你做什么。”
“粘粘的不舒服,我再清理一下。”
确实不舒服,但光天化日的怎么能叫他来。
“我自己来。你不准偷看。”王唯一夺过棉布,见他背对着她,躲进被子里清理。
殷长衍给她刷鞋,拿了抹布蹲在地上擦洗地面。
打理好家里的事儿后,出门。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扛了一堆东西回来。
“你都买了什么?”王唯一蹦蹦跳跳去检查。
一匹芋色布料,一匹鹅黄色布料,各色丝线若干,剪刀,一卷软尺。
以为他随口说,这架势是真的要给她做衣服。他会吗?
“布料我从李师兄那里买的,他说跟宗服料子同出一家,穿上很舒服。这些丝线,差不多够用。”殷长衍摸着布料,眼底泛着一层柔意。
宗门料子贵得要死,一次能清空他半个罐子。王唯一揉了揉眉心,“料子退回去,我穿棉布就好。你听我说,怀孕的女人一个月一个模样,我至少还要五身衣裳。照你这么来,家里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