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堂弟子散开一条路, 李卿之和彩绘牡丹缓步而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
王唯一底气特别足,挺直了腰。那模样活脱脱的狗仗人势。
李卿之移开视线当不认识她,笑眯眯道, “两堂交战还没开始,弟子们就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彩绘牡丹,我相信此次交战一定精彩非常,于两堂弟子大有裨益。”
彩绘牡丹声音混沌, 听不出情绪,“李卿之说得是。”
李卿之:“少年人血气方刚, 这劲头不妨在斗争场上放手一搏,到时候生死有命。你说是不是, 蒋非凡。”
又看向殷长衍。比试开始你们往死里打都没人管,眼下这么多人,别给我丢人现眼。
殷长衍脚步丝毫未动, 目光盯着蒋非凡不曾移开,“道歉。”
蒋非凡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眸中带着挑衅, “有本事就踩死我。我一死, 战堂不会善罢甘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两人之间绷起了一根弦。稍微拨动弦, 毫无疑问余威会尽数波及到蒋非凡身上。
彩绘牡丹决定不再容忍战堂弟子这般丢人现眼。
上前两步, 对殷长衍颔首,“长兄如父。蒋非凡言语有失,我代他道歉。”
彩绘牡丹之于战堂, 等同于李卿之之于剑堂。他身居高位, 肯这样低下头, 已经是在给殷长衍面子。
殷长衍没说话。
李卿之:“长兄如父,殷长衍动手伤人,我代他说一声抱歉。”
殷长衍前脚掌突然下沉半寸,陷进蒋非凡颈项。“咔嚓”两声,将喉骨踩出蜘蛛网状裂纹。
喉骨没断,无性命之忧。喉骨裂纹遍布,每一次呼吸对蒋非凡来说都是痛苦折磨。
“唔、呃...... ”蒋非凡连呼痛都不被允许,眼尾泛红恶狠狠地瞪着殷长衍。
殷长衍慢吞吞地移开脚掌,迎上彩绘牡丹的视线,“师兄你看见了,蒋非凡没有半分道歉的意思。师兄着什么急,等蒋非凡哑巴了,你再当他的嘴替。”
彩绘牡丹沉默了一会儿。殷长衍手段超乎意料地狠毒。表里灯缠上的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围观众人如梦初醒,惊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战堂弟子忙不迭跑过来,扶起蒋非凡,“非凡,没事儿吧。”
蒋非捂着颈项痛苦难耐,在地上狼狈打滚儿。想骂人,脏玩意儿、贱货、垃圾、下贱种......一个字都骂不出来比呼吸带来的伤痛更让他难受。
战堂弟子沈深生得粉雕玉琢,穿锦衣华服。清澈的眸子带了点儿担忧,“非凡,你怎么不说话呀。”
蒋非凡与沈深两家是世交,他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与蒋非凡天资聪颖、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不同,沈深是出了名的草包、绣花枕头,剑、医、符、篆、刀、器......没一样拿得出手。
频繁被蒋非凡比到尘埃里,沈深依旧乐呵呵,围在蒋非凡身边同他一起玩儿。
沈深拍蒋非凡肩膀,看向殷长衍,“跟他说什么,你不嫌晦气么。走,我们治伤。”
殷长衍走远,拉着王唯一给李卿之,“李师兄,劳烦你替我盯一会儿。比试结束后,我来接她。”
李卿之:“记得要赢。”
“嗯,好。”
王唯一:“我是有孕,不是需要人看顾的小孩子。”
剑堂、战堂比试分为三关,层层筛选。
古钟被撞响,绵长、厚重的钟声一下叠着一下,缓缓地推向四面八方。
托李卿之的福,王唯一得了一把椅子,能坐上头一道观战。
听到钟声,王唯一剥橘子皮的动作一顿,眼带期待,“哦,开始了开始了。第一试考什么。”
第一关是文试。浮翠流丹摆了数张长案,案上放着两米长的宣纸。宣纸上压着卷轴,里面是题目。应试者按照答题即可。
李卿之:“运气好的话,能抽到简单题。”
王唯一的期待原地消失。拿一瓣橘子送到嘴里,有点儿酸,“跟运气关系不大,主要是殷长衍不识字。”
李卿之:“!”
浮翠流丹。
殷长衍坐在长案前,打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
从头瞧到尾。
嗯,没一个认识的。
殷长衍右手边就是沈深。
沈深一到位置上就觉得晦气透顶,怎么坐在这脏玩意儿旁边。
打开卷轴。啧,确实晦气。这是什么地狱难度的题目,真的是给人做得么。
诶,脏玩意儿的看起来挺简单。
他一直不下笔,莫非......不识字?!
“脏玩、”讶,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叫什么来着?“诶,发愣那个,对,就是你。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跟我换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