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引菂刚想跟小三杞解释,都恩打断抢话:
“我们不是盗墓的,这珠子是意外得来,没法带你去挖什么坟。”
陆三杞对都恩这话显然是不信的,他继续纠缠:
“你们放心吧,我对墓里的那些金银财宝没兴趣,你们要是带着我,我可以把我的零钱都给你们!”
林延笑趣:“你个小屁孩,哥哥我们还能贪你那点零?”
多少铜板碎银啊,他们就算真是倒墓的,那也不能带个孩子瞎折腾啊!
“等着。”
陆三杞扔下两字,赶忙出屋去。
很快,他怀里抱着一个箱子折还回来。
咚。
箱子放在桌面上,放出一声闷响,可见其分量不轻。
林延不自禁看向那箱子。
就算是铜板,要装满这么大的箱子,少说也有个几千文了吧?
到底是在聚元楼过活的,又是账房先生的儿子,当爹的随随便便从手缝里漏点出去,这儿子的零,都比的上寻常人家几年甚至十年的开销了!
可等陆三杞把箱子打开,林延眼睛放大,屁股一抬离了凳,吃大惊了!
那箱子里装的可不是铜板碎银,而是黄金白银!
这浅看算来,少说得有三百两黄金不止吧?
“我的亲舅姥爷,你这叫零?”
那他爹得多挣钱才能拿黄金给孩子当零啊!
怕是官家少爷都没他这般奢侈吧!
“是啊,我常在这楼里游走,那些达官贵人高兴了,随手便扔些赏银,我没地儿,再加上我娘管得严,就存了这么多了。”
陆三杞有些小得意的笑,还露着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林延傻了:“你爹还缺儿子吗??”
陆三杞听了真:“缺啊,我有五个姐姐,就我一个儿子,他老嚷嚷着,说再有一个弟弟,就不管我了.”
“哥?”
林延没皮没脸地叫了一声。
沈引菂嫌弃地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她把那装着金银的钱箱子合上,跟陆三杞说:“我们确实不是倒墓的,真没法带你去凑热闹,快把箱子藏回去吧!”
陆三杞眼里的光垮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沈引菂:“真的假的?是嫌钱少吗?你们要多少,我可以去问我爹要”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真不是倒墓的,总不能为了你的钱,去找个墓室陪你添乐子玩耍吧?”
沈引菂再三表明,陆三杞也只能听信作罢。
正当他失落准备抱着箱子离开时,林延起身把人拦住,又给请了回来——
“来都来了,再坐会吃完再走吧!”
陆三杞没了兴趣,但还是听话,坐回位置上,大口吃肉。
沈引菂不爽,低语模糊不清地说:“你别连小孩子的钱都贪.”
林延侧身倾斜靠近了些,小了声:“我贪归贪,但眼下咱不缺那点德行”
他们现在又不是没钱。
虽然比上这小孩钱多,但不至于到哄骗小孩缺了德行的地步。
“你不是想知道聚元楼的事儿,光听都恩嘴里那些打听来的不着边的瞎话没用,不如听听这聚元楼里的人怎么说.”
沈引菂:“.”
这好像可行。
四楼。
齐泓维着一身灰紫色的华服靠在窗边,见底下街巷百姓和商贩来往,只觉无趣。
他从旁边果盘里挑了颗桔子,随手扔下,眼见那桔子随机砸中一个百姓——
那人捂着头,下意识抬头张望,见聚元楼上开着的窗户,又见地上滚落的桔子,连忙弯腰捡起,冲楼上作揖道谢
齐泓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浅笑,随手抓了几颗枣,又扔了出去。
底下顿时几个百姓弓着腰去捡。
眼看围着仰头等着他施舍的百姓见多,齐泓维拿起旁边削果皮的刀,扔了出去——
底下顿时传来一声声不满。
偏偏这不满,还都是压着声,不敢让楼上的主儿听实了去。
齐泓维只觉着有趣。
旁边跟齐玢平喝茶的齐循忍不住看过来,一句轻喝:“别闹了。”
齐泓维这才起身从窗边离开,坐桌边来,提杯喝酒:
“六哥,这聚元楼的拍卖会办的越来越没意思了,每次都是那些样式,你身子才刚刚见点好,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不就是些外邦他国运来的什么珍宝异物,要不就是奴隶和女人。
先前还有几分新鲜,这都多少年了,他早不提兴趣了。
齐玢平:“听说今儿有颗琉璃珠,是压在西寒王舌下的圣珠,可保虫蚁不侵,尸身不腐”
齐泓维皱眉,只觉恶心:“其他陪葬品也就算了,这死人嘴里的东西,也不嫌晦气!”
买来干嘛?
留着死后再含自个嘴里吗?
“六哥,你想要?”
齐循瞥了齐泓维一眼。
齐泓维脸上的嬉笑之意立马收敛。
他从来不将那些没用的死物放在眼里。
他是来调查十天前那红色纸衣爆炸伤人的事。
齐循不理他,齐泓维不安分地扭头跟齐玢平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