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正说着,旁边跪着的陈元新瞪大了眼,立马喝止他:“你在说什么??什么长蛇.你不是记得清楚,结账的时候,说就差四十两白银吗?”
李衫扭头看向陈元新躁怒的脸色,迟疑犹豫过后,才点了点头:“是,是四十两白银,我我我记得清楚,是四十两白银没错”
李衫如此肯定,可陈元新眼皮子一颤,眼里满是心虚的闪烁。
连他都觉得李衫是在帮他这个主子做假词。
掌柜的不紧不慢地向钟少卿作揖:“小店最便宜的茶水和下酒菜都是一两金起步,虽说平日里也收客人白银,但小店跟客人说的数目从来都是金,而不是以白银换算,这一点,进出过常仙楼的客人都知道,大人尽管调查便知.”
所以,他只会说四两金,而不是四十白银!
更何况,昨晚欠的是四十一两金,也不是白银。
钟少卿顺势问起李衫:“本官最后再问你一遍,昨日是何情形,你一字一句地如实道来,要让本官查到有一字虚假不符,轻则五十杖刑罚,重则锁囚于集市,关上一年整”
公堂说假话做伪证,比偷盗抢劫的刑罚还要来得重。
官衙为了起到警示作用,常在各大集市有画圈准备一方寸之地,放上一个特制的笼子,把说假话做假证的人关进去,吃喝拉撒都在那笼中,被众人观看——
比那游街还要来得严重。
若是碰上段天气不好的,人犯冻死病死,那也是正常。
李衫瞬间怕了。
且不说被关一年,眼下他这身体,怎么也受不了那轻轻的五十大板啊!
可李衫先是把视线看向陈元新,小声乞求:“大人,大人你救救我啊!”
陈元新面如死灰,已然料想到最坏的结果了。
李衫见自个主子无动于衷,也只能改口自救:
“大人冤枉,都是我家主子命我说的”
最后,钟少卿问起:“陈大人可还有旁的要说?”
“没有,可能真是我醉酒记事不轻,给少卿大人和七殿下添麻烦,见笑了”
连自己身边服侍的下人都倒戈作起他证,陈元新哪里还有别的说辞可辩驳啊!
钟少卿:“那这欠钱?”
陈元新:“我会尽快凑足.”
掌柜插话:“还请大人务必在今晚子时前补清。”
陈元新侧首抬头,看身边得理不饶人的掌柜,面相发凶:
“此事已有结论,我也认了,自然不会赖了你的,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你总要给我些时日去筹借吧?!”
掌柜:“您也说了,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也不是说您一定会赖,可说不好个万一呢!”
“咱们还是按字据约定来,离子时还有段时间,不管是变卖还是筹借,应当都来得及。若实在是不够,还差些,我们另外可约,按利息来延迟归还.”
陈元新一边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能应下。
事已落句,也就没钟少卿什么事了。
可旁坐的七殿下还有话说。
“钟少卿,可否借你两个人使使啊!”
“七殿下要做何用?”
“没什么,就是想帮衬陈大人一把,毕竟陈大人打肿脸来,也有我一份责任,既都把我传到这来了,我要是当什么事也没有坐视不理,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听齐泓维这般说话,陈元新抬头看向,眼眸亮上了几分。
齐泓维对上他期待又感恩的眼神,嘴角勾起:
“陈大人,一板一金,你能挨多少,我便替你还多少,如何?”
话音一落,陈元新眼里刚升起的光亮,又黯淡了下去。
还以为七殿下是要大气帮衬
旁边站着的掌柜也是看着齐泓维,但很快收敛眼神,没有言语。
这一出,殿下事先可没与他说与。
但主子有临时起意的权利。
钟少卿眉头微蹙:“殿下,此举不妥”
齐泓维打断:“有什么不妥的,你情我愿,愿打愿挨的事儿,你要是给我一金,我也愿意让你打啊!”
钟少卿:“.”
谁敢往皇子身上扔银子打人啊!
也就这七殿下如此没有规矩德行
掌柜的搭话:“小的倒是想求着殿下能打我几板子。”
齐泓维:“得了吧,就你那年岁,再说这是在大理寺,要是打出几分好歹,钟少卿定是要给我难堪的!”
钟少卿:“.”
您还记着这是在大理寺啊!
这要是传出去,大理寺的威严体统何在!
“七殿下,您跟陈大人愿打愿挨的事我管不着,但在大理寺”
钟少卿话还没说完,陈元新打断抢声:
“好,一板一金,多谢殿下帮扶!”
齐泓维笑得明郎如风,纯粹无害。
陈元新趴在长板凳上,身后板杖毫无提醒的落下,打得他不自禁痛呼高喊一声。
疼,疼死了。
他手不提肩不挑,何时也没受过如此疼痛苦难啊!
现如今竟然会为了一两金子,挨这么疼的一板子!!
站前头看的齐泓维扔给陈元新一两金子:“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