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话通杀。
裴衔意真是个听爸爸话的好孩子。
谢知揣着颗扑通扑通跳得平静的黑心,跟裴衔意一起吃晚饭。好在裴衔意没做出要他喂的雷人举动,宋淡观察什么珍稀动物似的,杵在病房门口,看一眼裴衔意,就拿着计算器摁一下。
耳边不停响起计算器“归零归零加加加”的声音,谢知有点烦:“你在算什么?”
宋淡:“算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替裴总收拾烂摊子的劳务费。看他这样子,从现在累加到他清醒那天,我大概会变成亿万富翁。”
谢知:“……”
裴衔意大半没听懂,就最后一句话评价:“见钱眼开。”
宋淡不悦地看向谢家长。
谢家长当没听到,淡定地喝了口汤。
宋淡觉得自己还是得在傻了的老板面前继续人模狗样,于是忍气吞声。
主治医生则细心观察着俩人的互动。
谢知和裴衔意结婚,在圈子里属于半公开的秘密,在大部分人眼里,谢知是“嫁入豪门”,却不受宠爱——毕竟裴先生的风流大家都知道。
别说谢知,就连在裴衔意投资的这所私人医院工作多年,自认比较了解裴先生的医生都觉得稀奇。
裴先生潜意识里最信任的人,居然是这个貌合神离的前夫。
吃完晚饭,裴衔意不用叮嘱,自己就把药一口闷了。
恰好董珉也发来消息,绯闻被公关下去了。
谢知稍觉安慰,洗漱过后,见这位熊大人还是不肯让陌生人进病房,只能挽起袖子,亲自去整理陪护病床。
他穿着出来时随手拎的衬衫,稍微绷得有些紧,弯腰时勒出条清瘦漂亮的腰线,双腿修长笔直,裴衔意瞧得眼巴巴的:“长官,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谢知头也不抬,抖了抖被子:“你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
裴衔意瘪瘪嘴——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做出这个表情,得亏脸长得好,不然}得慌——再搭上那句撒娇似的话:“人家还是个孩子。”
人家。
谢知的眉心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他实在很想知道裴衔意清醒后,想起自己的言行,会有什么脸色。
当天出事时人太多,消息压不住,宋淡和谢知初步商定后,干脆对外放出裴先生受伤严重的消息。
至于脑子上出的问题,能瞒则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淡挡住了想来探望的人,却挡不住来看热闹的董玟,谢知在医院呆得无聊,让他顺了两本书来,无聊时翻翻,看得累了,就望望窗外。
裴先生就算傻了也相当敬业,没有丢失太多工作能力。宋淡试探着拿出公司以前的文件给他看,发现他看文件依旧一目十行,完事潇洒签下大名,基本判断无误。又拿出现在的,裴小孩儿大笔一挥,宋淡看后觉得可以,便拿下去。
好歹事情还没那么糟,要是裴衔意彻底傻了,这事八成瞒不了多久。
有裴先生残存的工作意识在,再加上公司里好几个裴衔意还正常时撬来的厉害人物,撑上一段时间应该不愁。
待了一周,裴衔意做了套全身检查,确认没其他问题了,宋淡安排人和车,小心地把贵重的熊大人和熊大人他临时的爸送回了家。
宋助理做事向来周密,到家前谢知的行李也已经送去。
董玟陪着过来,坐在前座,拧着眉头不断偷瞄裴衔意。裴衔意被平放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不吵不闹,除了脸色虚弱点,和平时没多大区别。
他来的几次赶巧,没瞅见裴衔意发疯,心里不由嘀嘀咕咕。
车停时,安生了一路的裴衔意忽地睁开眼,冲谢知伸出双手要抱:“长官!我听你的话,一路乖乖地躺到车停啦!”
谢知坐在他身边,见怪不怪,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敷衍地点点头:“嗯,乖。”
裴衔意笑得眼睛弯弯。
董玟手抖着掐灭了刚点的烟:“操。”
果然傻得很彻底。
裴衔意常居的是和谢知假意夫夫那几年住的别墅小区,环境清幽,适合养病。护工先抬着裴衔意上了楼,谢知在回荡的“长官”声里,掀起眼皮:“现在确定了?”
董玟又点了根烟,憋了好一会儿:“妈的,能看到裴衔意这熊样,值了!”
谢知不喜欢烟味,往后避了避。
董玟思考了会儿:“其他事我会解决,不过也别真的什么都推了,隔三差五还是得露露面。”
谢知嗯了声:“麻烦你了。”
看够了热闹,董玟同情地拍拍谢知的肩,先走一步。
谢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好叠翘着,难得还表现得优雅,翻看完最后一页剧本,行李和熊大人已经被收拾完毕。
等人都走了,他才抬起眼,打量这个住过三年的地方。
……什么都没变。
从他搬出这里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裴衔意居然没把他存在的痕迹抹除。
看来这俩月裴先生基本都在外面的情人家住着,没怎么回来过,把这事忘了吧。
谢知上楼想换件衣服,熟练地拐进客房。
打开衣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