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室里开着空调,谢知自顾自脱下大衣, 拿起之前备好的备用衣服, 转去小隔间换了衣服。
出来时小d已经离开, 休息室里只剩下裴衔意。他显然是强撑着病躯来的,虚弱地靠在沙发上, 摘下口罩, 脸色不太好看——各种意义上的。
谢知理好衣领,走过去垂眸盯了会儿他,见他没反应, 踢踢他的脚尖:“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裴大爷?”
裴衔意闷闷地看他一眼。
谢知无端想笑:“怎么过来了?烧退了?”
说着,他伸手想试试裴衔意额头的温度,又发觉自己指尖太凉, 于是拂开他的额发,弯下腰, 用以前裴衔意用过的方式, 与他额头贴着额头。
这个距离太暧昧……谢知也是第一次这样拉近两人的距离。
呼吸交融,肌肤相触, 分享体温。
两双眸子里倒映着彼此。
裴衔意的眸色转深,那双人畜无害了几个月的眼眸里, 展露出某种本能的、掠夺性的神色。
察觉到这点危险的变化, 谢知稍稍一顿,便想撤开:“看来好多了……嗯?”
裴衔意按住了他。
他按着谢知的后脑,强迫他与他对视, 灼灼的目光在他脸庞每个角落搜罗了一遍,定定地落在他微张的红润唇瓣上,良久,才克制着收回目光,放他直起身。
可他却又不放谢知走,搂住他的腰,像个小孩儿似的,贴近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那个叫叶南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你离他远点。”
谢知被他蹭得有点痒,伸手搭在他肩上,无情拒绝:“不。”
裴衔意:“!!!”
他脑中闪过无数个词语,最后凝聚成惊天霹雳般的四个字:因戏生情!
谢知注意着他丰富多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随即又涌出股说不上的滋味——假使那几年里,裴先生能隐藏得不要那么好,像这样,多流露出点情绪,他也不至于这么迟钝。
他的手指上移,在裴衔意的发间揉了揉:“傻子。”
笑得很浅,却似温柔。
心里那点酸意、妒忌、不满与生病带来的孤独不安,瞬间被这个笑容击溃。
裴衔意眨了眨眼,舍不得他的笑,于是温顺地主动蹭了蹭他的手心,闭上酸涩的眼,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谢知坐下来,扯过午休时的小毯子,让他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小毯子给他盖上:“能休息半个小时,都陪着你,睡吧。”
裴衔意攥过他的手,滚烫的掌心焐着冰冷的指尖,轻轻哈了口气:“一起睡。”
谢知摇头:“我看看剧本。”
裴衔意偏头盯着他的脸,迷迷糊糊地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好看的人。
温柔。
或许外人会不可思议,可他觉得谢知就是温柔的。
生病给身体带来太大的负荷,裴衔意眯着眼挣扎了会儿,还是又陷入了睡眠。
谢知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小d来敲门时小心翼翼的,推开条门缝挤进脑袋,见裴衔意睡着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谢知轻轻移开裴衔意的脑袋,让他靠在靠枕上,旋身悄然离开。
因为两位日理万机的**oss跟护法金刚似的盯了一阵,员工们从起初的喜出望外到战战兢兢,丁点儿不敢放松偷懒,心里骂了几百遍娘,下午那一阵实在累得够呛。
游文骥大方地表示晚上请客吃饭犒劳大伙儿,谢知出来时,一群人正笑嘻嘻地凑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提意见去哪儿吃。
间或有几个心思不正地偷瞅休息室,心脏怦怦直跳,渴望能和那两位坐近点,说不准今晚就能攀上高枝,在人生极乐里攀上各种意义上的巅峰。
何寥然下午离开了会儿a组,回来就听说裴衔意来探班的事,听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不耐烦,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人。
进组前他也被嘱咐在游导面前表现好点,可谁让谢知也在呢。
谢知在,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反正第一印象也毁了,没必要再假兮兮地挽回。
见谢知来了,其他人都笑眯眯地打招呼,比平时更为热切。
谢知点头回礼,察觉到钉在身上的视线,也没回头。
下午第二次是和何寥然的对手戏。
叶南期也换了身衣服回来了,领口捂得高高的,身后跟着心情好了点的沈总。
化妆师和造型师给几人捯饬完,那边也商量好了。游文骥的脸一板:“开工了,各就各位。要是下午不顺利,别说晚饭,明早的早饭都不一定能吃。”
吃饭是生命之本,众人身躯一震,齐齐应声。
“第十七场第一镜第一次!”
“a!”
天色微暗,夜风如鸦。
警察局外,虞淮披着单薄的外裳等得心急如焚,偶尔目光游移一下,落到身边的傅景容身上,又匆匆掠过。
许久,虞晋被两个警察带了出来。
虞淮忙上前几步:“阿晋!”
其实虞晋刚被抓,傅景容就得到消息,请人疏通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