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带着婴儿肥,双颊鼓鼓的,看着像是只有14岁,根本不像是个17岁的少年。
他知道外面的人都“以貌取人”,也“以衣取人”,所以带去了自己最好的一套外套,包括两件细棉布的带褶衬衫。维塔丽上次去巴黎,也给他买了一些衣服,其中就有这两件衬衫。他个子还没怎么长,仍然只有1米6,这使得他看上去更显得年幼了。
他把照片寄回家里,维塔丽看到照片,心想他看着那么年轻,那些已经开始出名的诗人,会把他当成具有同等地位的“男人”来看待吗?
*
维塔丽在皮埃尔先生家的学习卓有成效。
一些知识点虽然看书是能够学到,但不可能是全部,要有人分析给你听,不然还需要教师干什么呢?也不需要什么学校了。
维塔丽自觉受益巨大,阿瑟的课本慢慢也就能看懂了。
她的量渐渐增加,晚上吃过饭就回房看书。她费劲说服妈妈雇佣了一个家务女仆,因为兰波太太现在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家里也确实必须雇佣一个女仆,清洁打扫做饭,不然她可忙不过来。
有了家务女仆之后,维塔丽基本就不做家务活了,可以将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伊莎贝尔羡慕得不得了,11月中回家之后,也跟兰波太太嚷嚷,不想去修道院女校,想跟维塔丽一样,在沙勒维尔找个私人教师上学。
伊莎贝尔是1860年6月1日出生,现在11岁半。
修道院女校环境不好,维塔丽也不舍得小妹妹总待在那种学校。伊莎贝尔也是个聪明的女孩,不过,当然没有维塔丽这样学什么都很快。
兰波太太主要考虑的是,伊莎贝尔该学习女孩子必须要学的一些技能,她因为自幼失母,很多姑娘家应该学会的家务都不会,比如女红,比如做一手好菜,比如一些必备的数学计算能力,等等。
维塔丽虽然不觉得女孩子就只能学习做家务,但也不反对,毕竟多学一点生活技能也没什么坏处。皮埃尔先生不收太年幼的学生,至少要年满12岁,还要经过学业水平考核。于是她跟兰波太太说,明年就不让伊莎贝尔去修道院女校了,她们可以在沙勒维尔找一个女老师,让伊莎贝尔先去学点家政技能;总之等到明年初春再说。
伊莎贝尔快快乐乐的在家里待着,有时也去店铺里帮忙。
维塔丽也把怎么记账教给妹妹,教她用算盘。算盘不是中国独有的,很久以前罗马人就开始用算盘了,形制跟中国算盘不太一样。现在维塔丽弄来的算盘,是从东方传来的上二下五“十三柱算盘”。
伊莎贝尔对学习记账、珠算兴趣很大,学的也很快,不用一个月就学会熟练使用算盘来算账了;记账也记得又快又仔细。
*
阿瑟的巴黎生活经由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被暴露在沙勒维尔兰波家面前——有人给他们寄来了一份11月16日的《人民君主》报,上面有一篇极为讽刺的文章,说看到“诗人保罗·魏尔伦手挽着一个迷人少年的胳膊,就像在家里那样,边走边聊……那少年就是兰波小姐。”
兰波太太没有看懂这篇文章,但用“小姐”一词提到阿瑟·兰波,显然并不是出于什么好意。维塔丽则是十分生气。
对方匿名寄来了报纸,意思很显然,就是想让兰波的家人知道少年兰波在巴黎是个什么德性。
“他到底在说什么?”兰波太太不安的拧着眉头。
“没说什么。”维塔丽很快收起报纸。
“他们不喜欢阿瑟?”
“阿瑟是‘外人’,对他们来说,想要接受一个比他们年轻很多、又有他们不具备的天赋的男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人妒忌阿瑟,妒忌阿瑟和——和魏尔伦的关系。”
“他们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能并没有什么。阿瑟个子不高,年龄又小,魏尔伦可能只是当他是弟弟。”
兰波太太不至于这么天真,她知道一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但知道的不多,也不愿意多想——这种事情不会跟她的宝贝儿子沾边,绝对不会。
维塔丽可是立马就明白了:他俩准是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止,让人觉得厌恶了。也是呢,就是在后世21世纪,大部分人还是恐同的,别说19世纪了。
她犹豫了好几天,要不要跟妈妈明说这事。阿瑟还很年轻,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好名声”对自己有多重要,也可能根本不在乎,他就是个叛逆期男孩,很多事情根本不会想、也想不到。
魏尔伦真该死!阿瑟还没到18岁呢!还是未成年!
她气愤的想到,魏尔伦可能压根不在意阿瑟的年龄,毕竟他可是娶了一个16岁的少女。法律虽然规定了18岁成年,但女性年满15岁即可结婚,而男性要到年满18岁才可以结婚。
总之,这件事不对,非常不对!
*
接着到了12月,圣诞节前两周,又有一封信寄给了兰波太太,这封信仍然是匿名的,但用的语气使人不得不联想到魏尔伦的岳父家。
里面提到了保罗·魏尔伦与阿瑟·兰波的“非正常交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