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劲头,踌躇满志,想着自己今后十年的写作计划都有了,妈妈再也不用发愁我没有故事可写!
她每天干劲十足的做着设定,在藏书室里找资料,要说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数千年,还真有不少知名女性,挑选合适的人物是一项大工程,找资料也是一项大工程,福楼拜的藏书室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她还是需要去巴黎的公立图书馆查找资料,或者也可以留到夏天去伦敦。
随着天气转暖,加百列的信也一封比一封热烈,简直是数着时间过日子。他将在6月底去鲁昂接她,他们可以有整整两个月待在一起!
阿瑟的信仍然是一周一封信,这个学期,他终于提到莫德林学院的另一个天才学生:奥斯卡·王尔德。
王尔德在进入牛津大学之前,已经学了8年古希腊语,牛津大学要求所有学生都至少会古希腊语和拉丁语,但不要求同样精通,他的拉丁语不如古希腊语学的好;阿瑟正相反,拉丁语学的很不错,古希腊语是到了英国才开始学的。
他俩的选课不一样,除了必修的课目,有不少课程不在一起上课,他俩同年出生,同年入学,王尔德之前在都柏林圣三一学院已经小有名气,是个优秀学生,但他的“名气”只在两所大学里;而阿瑟在入学之前就已经是法国小有名气、出版过个人诗集的新锐诗人了。
两个人之前没有什么接触,是因为他俩玩的圈子不一样。王尔德家里不差钱,就能隔三差五的呼朋唤友出去浪;阿瑟经济拮据,要出去玩的话绝大部分时间只能跟着加百列,而因为维塔丽的安排,他俩同住又互相监督,加百列也很少出去浪,顶多是跟表亲查尔斯、一些背景相似的同学去小酒馆喝喝小酒。
同学们都知道加百列喜欢阿瑟的妹妹,也没那么不讨喜非得拉他去限制级场所。跟加百列比起来,阿瑟嘴贱又冲动,不怎么讨人喜欢;碰巧,学院里还有另一个嘴贱又冲动的爱尔兰人,同学们经常将他俩放在一起八卦。
——而他俩都不是英格兰人。
阿瑟跟王尔德的矛盾点在于,去年11月,王尔德在学院内部的学生刊物上发文批评阿瑟的诗集《地狱一季》无病呻吟,矫揉造作;阿瑟好气啊,立即写了一篇文章反驳,傲娇的说看不懂他的诗歌的笨蛋没资格批评他;但那本学生刊物拒绝了阿瑟的文章。
见到维塔丽后,阿瑟抱怨学生刊物那些编辑跟王尔德是蛇鼠一窝。维塔丽当时笑得不行,然后给他出主意,人家不刊登,你就自己办一份学生刊物呗,多简单的事情!然后你想往上发表什么文章都可以啊。只是学生刊物的话,要不了多少成本,牛津大学现在一年招生不多,顶多数百人,全校本科生也就一千多吧,你印个300份就很有可能全校学生都会看到了。
阿瑟觉得妹妹说的对极了!马上就找到加百列,请他当老板加主编。加百列虽然觉得为了一个爱尔兰人一篇不值一提的文章就要专门做一份学生报纸有点夸张,但再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他是不差钱,毕业以后不用出去找工作,但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体验一下按时上班的快乐呢?维塔丽常说,你可以不做,但最好要掌握技能,这样万一哪天有需要,不会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于是,订婚之后,回到牛津,俩人就开始着手办学生刊物。
维塔丽建议办报纸而不是杂志,是因为报纸用纸要求低,不需要装订,省了至少一道工序,这样印刷成本也会更低一些。
加百列和表亲查尔斯走了学校的正式渠道,将报纸命名为《大学学院报》,还拿到一小笔资金。折腾了两个月,《大学学院报》终于上线,两周一期,现在正办的热火朝天。
既然认认真真做报纸了,就更没时间出去浪了,不以盈利为目的的话,做报纸还挺不错的,可以学习从选题到撰写的一整套流程,对加百列来说不是必需,但对早已定下来将来要进报社或杂志社当记者或是编辑的阿瑟来说,就很有必要了。
阿瑟其实已经忘了最初是想有个公开平台好怼王尔德,等他想起来这事,是王尔德又在那本学生刊物上发表了文章,不过这次不是批评阿瑟或是谁了,而是他自己的两首短诗。
阿瑟看到署名“奥斯卡·王尔德”的诗歌,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很看不上他的诗歌,几乎把《地狱一季》从第一首诗批到最后一首诗,觉得他的诗没有“美感”,只是一股儿少年激情,谈不上是什么好作品,法国人写诗的水平实在不行怎么样。
法国人阿瑟·兰波当时表示很生气。现在,王尔德不幸的公开在学生刊物上发表了诗歌,报仇的机会来了,阿瑟立即在《大学学院报》上发文,也同样把王尔德的作品批了一通,说王尔德的诗歌充满了资本主义富家子弟的虚伪做作,一味追求所谓“美感”,而忘了诗歌本身应该是一种情感的宣泄,“激情”才是诗歌本身如此优美的诀窍,而不是所谓的“遣词造句”。
王尔德从小也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费力就拿了个第一”,被夸奖着长大,十分自信,只有他毒舌别人的份,嘴贱无敌,这下子可算是棋逢对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怼,两个学院的学生都觉得这对同院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