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一块青砖。
众人走进了才看到,那两团光晕是两盏灯笼,灯烛被风吹的摇摇欲灭。
提着灯笼的两个人缩手缩脚的靠着坊门,捂着嘴哈欠连天。
何登楼率先催马过去,低声问道:“是修平坊的坊正吗,某是京兆府的何登楼。”
其中一个男子顿时直起腰杆儿,连连点头:“是,是,在下是修平坊坊正乔言达,少尹大人已经赶过去了,命在下在这里等各位。”他踮起脚尖儿,看到何登楼的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原本坊里出了人命案,他就心里忐忑的很,现在便更加惶恐了,咽了口唾沫道:“诸位大人,小的,小人在前头带路。”
修平坊算得上是长安城里极为偏僻的里坊了,比此前容郡主香消玉殒的晋昌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坊里到处都是穷街陋巷,大半的曲巷都又窄又小,连青石板都没有铺,一脚深一脚浅的泥踩过去,泥污能把革靴都给湿透了。
泥泞太厚,又没有灯烛照亮,马匹实在难以前行,众人只好下马,牵着马跟着乔言达穿街过巷。
街巷越走越偏僻,越来越难走,众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趁着这个功夫,韩长暮便提前查问起来了:“乔坊正,这么偏僻的地方,是谁发现了那尸首?”
乔言达不知道韩长暮是什么身份,不敢随意答话,谨慎的看了一眼何登楼。
何登楼吓得两个腿肚子直打转,连连点头:“这是内卫司的司使大人,你,你有话就说,说实话!”
乔言达没见过什么大官儿,但也知道内卫司是个阎王殿,司使大人是个阎王头子,惹不起。
他都快吓哭了,哆哆嗦嗦道:“是,是个打更的,他路过那间荒宅,看到不少野猫野狗在那跑进跑出的,还有挺重的血腥气,就进去看了一眼,就,吓得都瘫地上了,找了,找了巡街的坊丁,报到了小人,小人这里。”
韩长暮抬头看了看天色,如墨层云飞卷,月华若隐若现,夜色越发的深了:“那是什么时辰?”
乔言达不假思索道:“是,亥正二刻,对,发现那尸首的时候是亥正二刻,报给小人时,刚刚亥末。”
韩长暮点了点头,一路走一路问:“那宅子荒了多久了,从前的主家是谁?”
乔言达苦笑道:“大人,小人才做了两年坊正,实在不清楚这宅子从前的主家是谁,再加上坊里这种无主的荒宅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要塌的,平日里真的没有留意到。”
韩长暮也知道这是实情,像修平坊这种偏僻的里坊,有些荒宅也是正常的,人有旦夕祸福,有些是发了财在别处买了大宅,而修平坊的宅子又卖不了什么好价钱,便任由其荒废掉了。有些则是家中出了祸事,一家子人都死绝了,宅子也就荒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