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跟老四赶集买的酒,今天正好适合拿出来喝!”
孟金宝摆手:“别别,爹,这是你惦记了好久的酒,你自己留着喝。”
孟父:“哎呀我高兴嘛……”
孟金宝嘿嘿傻笑着。
堂上正说着话,外头帘子掀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揉着眼睛进门:
“爹,娘,我怎么在婶婶家啊,婶婶还不让我回来。”
他的声音,让满堂的欢喜,戛然而止。
孟金宝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都没收起来。
小孩难得瞧见一屋子外人,也怔在原地。
郁月又看向放在高处的拨浪鼓。
嘶。
孟母低头,反复舔着嘴唇,有点无措。
孟小荷走到小孩跟前,蹲下,说:“乖,现在还早,姐姐带你去隔壁睡觉,好吗?”
小孩撇嘴:“不嘛,今天大家都跑出去玩了,我不要睡觉。”
孟小荷:“我给你糖吃……”
孟金宝犹豫了下,问:“他是谁。”
孟父有点尴尬,说:“金宝,他是你弟弟,不是亲的。”
这孩子是收养的。
收养他时,他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法见孟金宝,自然抱有让这孩子给自己送终的心思。
所以,本也不想让孟金宝知道他,可谁知道还是遇上了。
却听孟金宝问:“他叫什么名字?”
孟母说:“他,他叫孟银宝。”
李沂:“……”
孟金宝点点头,忽的用力扯着嘴角,让自己笑起来:“真是个好名字啊。”
见大家都不说话,他挠挠头,努力用活泼的口吻:“挺好的啊,以后我不在,他能够照顾你们。”
孟父和孟母却笑不出来。
孟金宝起身,笑哈哈:“我先去外头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低头,快步走出去。
好像要逃走一样。
等他离开,孟父拍大腿:“造孽啊,我就说不能让孩子叫我们爹娘……”
孟母拽他:“银宝在呢!”
孟父懊悔,孟银宝流下眼泪:“爹,娘,你们不要我了吗?”
孟父孟母赶紧哄孟银宝。
孟小荷看着郁月几人,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却看抱着兔子的女人站起来,对她笑笑:“麻烦你们了,我们也出去看看。”
窦渊、李沂和秦道直也颔首示意。
眼看几人神色温和,没有怪罪,孟小荷肩膀松懈。
也是,孟金宝没有他们,会有师父和师兄弟。
可他入了仙途,还如此记挂他们……
孟小荷叹气。
外头,孟金宝一口气走到山里。
这里很安静,他小时候每次被欺负,就喜欢躲在最喜欢的大石头后,等不疼了,再回家。
郁月几个在远处,都听到他擤鼻涕的声音。
平时有点情绪的人,巴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这回却偷偷躲起来,妄图自己消化。
是伤心狠了。
窦渊皱眉,小声问李沂:“李师兄,有什么办法?”
李沂没说话。
他再看向秦道直,秦道直绞尽脑汁,说:“要不,咱们扮演宝师兄爹妈?”
李沂:“就你会,给人当妹不够,还想给人当爹。”
秦道直抓抓耳朵,指郁月怀里的兔子:“让兔子给宝师兄跳个舞?扭扭屁股,跳个草裙舞啥的。”
李沂:“试试?”
郁月:“有点想看。”
陆空雪:“……”
找死是吧。
窦渊:“不妥,治标不治本。”
陆空雪用兔生宣布,窦渊是他唯一的好师弟。
一时,几个人都想不出对策,纷纷看向郁月。
郁月:“倒是有个办法。”
*
孟金宝哭累了。
他袖子湿润一片,背靠石头,瘫坐着。
他望着天空发呆。
他是老来子,前面有几个哥哥姐姐,没能活下来,所以孟父孟母,格外疼爱他。
他们总说,金宝金宝,他是他们唯一的宝贝。
直到孟金宝十五岁那年。
那年真的很难过。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干草皮,煮成一锅水,孟金宝不肯吃,孟父不肯,孟母也是。
他们看着清汤里的草皮,都想给彼此吃。
如果不是那场大旱,如果不是不忍看父母被饿死,孟金宝没想过修真。
支撑着他捱过最开始郁月虐待的,就是父母和小荷。
他们是他的信念。
现在,他们有了银宝,不需要金宝了。
想到这,孟金宝巴不得当即打开空间隧道,离开后,再也不回来。
在他们心里,他早就是死人一个。
从此,他修炼时反噬吐血,和别人打架受伤,又或者干脆被罗赤心杀死。
也和他们没关系,反正他们有了银宝。
孟金宝又泪崩了。
越想,他心中就越灰暗。
灵台隐隐撼动,警醒他道心不定。
忽的,远处一个东西骤然飞来,孟金宝下意识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