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莲耳环一副,金蜂赶花耳环一副,银鎏金同心结龟游叠胜耳坠一副,金莲花仙人耳环一副,金慈菇珍珠流苏耳环一副,金菊花耳塞一副......”
眼下正数到耳环了,耳环这种细小东西,又多又零碎,快把肖燕燕的眼睛都挑花了。
好容易清点完了一批,她放下手上的账册,问何小福:“是有什么事儿么?”
一开始肖燕燕是不识字的,但素娥想着识字了方便,而且这在此时也是一门本事,便问不识字的肖燕燕、席玫瑰、杜春杏要不要学着识字。她们都是肯的,素娥便每天抽出半个时辰教她们,还让唯一识字的何小福做‘学习委员’,管理她们学习的事。
如果只是识字的话,学起来还是挺快的,每天学几个字,如今都学了几百常用字了。账本里或许有些生僻字,但肖燕燕会用自己看得懂的符号代替,也就无
所谓了——很多管东西的宫女其实都是这么做,宫里真正识字的宫女是很少的。
“来寻你开钱柜。”何小福拿出自己的那把钥匙,指了指箱柜的方向。
肖燕燕放下手中的账本,从自己的荷包中取出那把钥匙,就去和何小福开箱。
用两把大锁锁着的箱柜里又还有箱子,大箱子里放着成锭的金银,小箱子里则有小些的金银锞子、金银钱币。至于一贯一贯用丝绳穿着的铜钱,那倒是散放着的。
成锭的金银是好数的,此时一锭就是一笏,重五十两,大箱子里总共也没多少笏。数出来就是十笏金子,二十四笏银子,换个说法则是五百两金、一千二百两银。
相较而言,金银锞子、金银钱币就不那么好数了,从小箱子里一把抓起来,就发出仿佛冰雹一样哗啦啦的声音——何小福和肖燕燕给锞子和钱币分了重量后,就一个个地数,数到一半才想起来可以直接称重量。
“...罢了,当初入账的时候,许多锞子记的就是样式,而不是重量,现在也不知道是多重了。”何小福头疼了一下,很快就说。
肖燕燕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这次可以将重量也记上,下次算账也要方便一些。”
以一个‘国夫人’来说,素娥绝对是非常有钱了。这些金银算起来就值好几千贯钱了,再加上同样可以当钱用的绢布,就是一个国夫人好些年的俸禄了。然而,相对于那些值钱的物件,金银绢布的价值也就不算什么了。
真要说的话,素娥可能比不少美人都要富有——之所以以‘美人’举例,是因为素娥接触过的有品妃嫔并不多,最熟悉的就是陆美人了。陆美人或许没什么宠爱,但她在美人的位置上多年,而且她那样躺平后,开销也少了许多,所以应该是颇有积累的。
但就是这样,素娥如今攒下的东西也比得上她了...或许数量上不如,可质量上更高。
之所以如此,自然要说得宠的好处了。数着金银锞子时,肖燕燕就道:“咱们娘子虽则才在这保和殿住了半年,攒下的东西却比我之前伺候的老太妃还多呢!这说起来,也是官家厚爱我们娘子。”
“官家爱重娘子,自然多有贴补。”何小福也是笑眯眯道。
她们做侍女的,就指着主子有前程,自己也能跟着步步高升。所以说到这种事时,倒是比素娥这个当事人要在乎的多。
郭敞经常给素娥丰厚的赏赐,不,有时候甚至不能说是赏赐,更像是一个礼物——虽然素娥很清楚郭敞作为古代君主的本质,但她还是不会否认明摆着的事实。
或许郭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他给素娥东西是本着赏赐的心,还是本着送礼物的心,素娥多数时候都是能分辨的。
前者是施与,是居高临下,想要得到的情绪回馈是感恩、臣服,‘喜欢’当然也有,但并不占主要。后者则要平等很多,嗯,以封建社会来说已经够平等的了,是一个小小的惊喜,想要的情绪回馈礼,‘喜欢’是最主要的。
不过,如果是
送礼物的话,情绪回馈本身就不是关键了。郭敞在送礼物时,已经享受到快乐了——就像很多人给亲友、爱人送礼物,准备礼物的过程,想象对方收到礼物时的快乐、惊喜等等,送出礼物一瞬间的欣快...这些足够送礼物的人满足了。
素娥并不真的在意郭敞是赏赐,还是送礼物,因为他对郭敞的认知、定位不会因为这个改变,他们的关系更不会因此变成她心中那种正常的‘亲密男女’...所以,到底是赏赐,还是礼物,又有什么分别呢?
什么都无法改变的话,多想一些也只会让自己更纠结而已。
但素娥还是会为这件事高兴,因为这代表着郭敞对她的态度,以及她一直在构建的亲密关系确实算得上成功...从她的‘利益’和‘现实’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
肖燕燕几个侍女花了两天时间清点、整理素娥的东西,得知‘玉殿’那边早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搬去,便叫了一些杂役宫人来搬东西——素娥自己已经同陆美人等人道过别了,此时也是走的干脆。
‘玉殿’在后宫算是离福宁殿较远的一处宫殿了,实际上这里原本也不是做正经宫殿使用的,倒更像是‘西凉殿’那种,只会在特定时间去住的宫殿。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