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命令身边太监:“去,把这封信给常歌。常歌,朕命你半月内查清此事。”
常歌心道:要挟者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帮杭州府钱塘县办事。派力士去钱塘抓了县令、县丞、主簿等一干官吏,一审便知真相。
想到此,常歌自信满满的说:“圣上,微臣只需七日便可查明此事。”
洪武帝道:“嗯,那就给你七日。”
下了朝,常歌出宫回到了北镇抚司值房。他将事情告知了纪纲、贺升、李千面三人。
贺升分析道:“这倒是好查。能够知晓此等隐事的,一定是锦衣卫中人。逐个排查就是了。且把钱塘县那边的官员们一抓,审问一番亦能揪出幕后黑手。”
常歌赞同:“贺升,你立即带五十名力士跑一趟钱塘县,速将钱塘县官员全部缉拿,押入京中。哦不,那样速度太慢。这样吧,你在杭州就地审问那些官员们。问出幕后黑手后,立即派八百里加急进京报我。”
贺升拱手:“遵命。”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值房。
常歌又吩咐李千面:“知晓茹太素犯错的人,无非是咱们派在他府中的耳目、你我、纪纲,还有经手过百官言行原始底档的本卫弟兄。你顺着这条线去挨个排查。”
李千面道:“遵命。我这就去查。”
李千面走后,纪纲欲言又止。
常歌问:“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纪纲道:“镇抚使,属下为您捏一把汗啊。属下早就提醒过您,不要替官员们瞒错,吃力不讨好。这回就算在七日之期内顺利抓到写要挟信的人,恐怕您也难逃干系。”
常歌道:“信又不是我写的,我担什么干系?”
纪纲拱手:“镇抚使,您想想啊,茹太素在谢表草稿里讳‘光’一事,耳目已经报到了您这里。您却未记录进呈交御览的百官言行录。往小了说,您这是失职。往大了说,您这是阻塞圣听!蒋瓛那边一定会借着此事大做文章。”
常歌叹了声:“唉,人世间最难买的药为非两种,一种是长生不老药,一种是后悔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三日之后,镇抚使值房。
李千面禀报常歌:“镇抚使,我已经将有嫌疑的人逐个排除。现在只有五人在嫌疑名单之中。”
常歌拿起名单看了看,名单中自然有管档总旗胡威的名字。
纪纲眼尖,忽然说道:“镇抚使,八百里加急的驿卒来了!想来是贺千户在钱塘县审出了结果。”
驿卒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常歌面前,递上了贺升写的公文。
常歌粗略一看,自言道:“管档总旗胡威?”
纪纲惊讶:“是那个老废物?”
常歌命令:“立即将胡威带到诏狱问案房。我要亲自审问。”
诏狱问案房。
胡威被绑在了刑椅之上。常歌坐在他的对面。
常歌拿出茹太素收到的要挟信,在胡威面前晃了晃:“这封信是你四日前写给户部茹部堂的嘛?呵,你是亲军都尉府时期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咱们这儿的种种酷刑。若不说实话,我只能让诏狱的柳千户给你上刑。”
胡威倒是痛快:“常镇抚使不必费事。我才不愿受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苦。你问什么我老老实实作答就是!信的确是我写的。”
常歌道:“你偷看过百官言行的底档?”
胡威点头:“看过!不然我是怎么得知那么多官员隐事的?”
常歌问:“你跟钱塘县令胡思道是什么关系?收了多少银子替他办事?”
胡威毫不隐瞒:“他是我的远房堂兄。我替他办事没收一两银子!实不相瞒,就连他钱塘县令这个官儿也是我替他谋得的!”
常歌凝视着胡威:“你倒是供认不讳。我看完胡思道的履历正奇怪呢,一个举人怎么可能补了钱塘县令这个大肥缺。原来是有你这个贵人相助。说说吧,你是怎么让他得到这个肥缺的?”
胡威道:“简单,自然也是看了百官言行录的底档,得知吏部左侍郎詹徽纳妓为妾,给詹徽写了一封要挟信。”
常歌惊讶:“这么说,你要挟官员不止一次?”
胡威自知难逃一死,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将事情和盘托出:“一共五十三次!要挟的官员有六部堂官、郎中、员外郎、主事。还有几个指挥同知以上的武将。共得黄金两千两,白银三万九千两,另有珠宝珍玩一箱。赃物全都埋在四合院西厢房底下。”
常歌皱眉:“你胆子不小啊。不过你还算聪明人,进了问案房就全撂了。”
胡威仰天大笑:“想我胡威一生霉运缠身,到四十岁只是锦衣卫中最卑微的老废物。连丑得像条狗的老婆都嫌我没出息!这半年以来,京城高官皆惟我之命是从。我吃的是美味珍馐,玩的是绝色美女,喝的是陈年佳酿。就算是死也值了!常镇抚使,我只求你看在我供认不讳的份儿上,赏我一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