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铁了心要我死。”
夏诉霜深吸一口气,眼中已有泪光,“你说得没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连你猜测的事……也是真的。我已与他恩断义绝,不再当他是徒弟。”
“可他未必答应,这次寒鸦司追杀我们,他难保不会出现……”
“往后绝不会再见了,就算见到,我也会杀了他,凤西哥哥,等摆脱了追兵,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吧,等三五年,再回抚州。”
周凤西看了她好一会儿不说话。
直到夏诉霜忍不住抬眼偷看他,周凤西才去握住她的手,“好,这样极好,但是,往后万事,你都不要瞒我,要与我商量,知不知道?”
夏诉霜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局促不安地点头,“我再不会瞒你了。”
“那明日若见村落,我们就扮作夫妻……”
“兄妹。”她说道。
“夫妻为何不行?”
夏诉霜深吸一口气,“我该同你坦白,当日负诺,是为你脱罪,但其中亦有我私情,凤西哥哥,或许我……”
周凤西攥紧她的手,“你不是说已恩断义绝,如今对他再无感情的?”
“是,已经没有了。”
她怕周凤西不信,执紧他的手:“他是个小人,我只恨自己瞎了眼。”
周凤西将她抱进怀里:“往事不必回首,我只愿我们遵从旧婚约,
往后归隐,仍做夫妻,简遥,江南山水养人,我们就在那儿,安安稳稳地过好余生。”
夏诉霜泪水夺眶而出,“好,我们在那儿,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周凤西太累了,又受了伤,他们说了一会儿,他就支撑不住睡着了。
夏诉霜睡不着,在看着那一点点火,也看着他。
好久没有打理,周凤西长了不短的胡茬,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见消瘦,锋利冷峻,和夏诉霜幼时常盼着见到的大哥哥已相去甚远,她想念他英姿勃发的时候。
可现在,他连睡着也在皱着眉,大概是伤口疼,又或是外头的风太吵,睡不安稳,夏诉霜缓缓伸手,抱住了他。
“睡吧。”她在他耳边轻声说,“简遥一直陪着凤西哥哥。”
周凤西动了动,没有正眼,抬手将她也抱紧,呼吸变得绵长。
小火堆逐渐烧尽,窑洞里黑了下来,一人借着拥抱的温暖入睡。
可惜一大早并不平静,那些索命恶鬼又来了。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周凤西受伤,动作迟滞了许,又为了救夏诉霜的后背,受了重伤。
夏诉霜拼尽全力和他一起突围,一路跌跌撞撞奔逃。
谁料脚下打滑,一人双双滚下了坡,坡下竟是一条河。
周凤西仰倒在河边,半个身子浸在水里,洇红了河水一片。
夏诉霜爬过去,扶起他焦急地喊:“凤西哥哥!”
“凤西哥哥,求你别死!凤西哥哥!”她整个人都慌得不行,将最后一颗药喂他吃下。
夏诉霜此刻只恨自己医术不精,这阵子连药都快用完了,再这样下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凤西服了药,翻身剧烈咳嗽了一阵,整个人变得更加虚弱。
他扯出一个笑:“别怕,我没事,有水是好事,沿着河水就能找到人家。”
“嗯,你再坚持一会儿。”
夏诉霜重新将他扛了起来,一步步往上走。
皇天不负有心人,沿着河往上走,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处村落。
夏诉霜身上还有一点银子,她敲响一户人家。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大娘。
“我同夫君往北庭走亲戚,结果遇到狼,逃命时不慎掉进河里,如今是再走不动了,想借贵地休息一宿。”
夏诉霜照着周凤西教她的说,而后递上一锭银子。
在这儿贫穷的村落,连粮食都种不了,就靠男人们去城里干苦力才能勉强糊口,见到这么一大块银子,大娘眼睛登时就亮了,这可是他们家几年才能挣到的银子啊!
大娘哪有不依的意思,赶紧请他们进来。
屋里有几个小孩子,一见生人,全躲进里屋去了,男人却不见,听大娘说都到城墙底下干活去了,一个月都回不来一次。
一人算是得了休息,虽晚饭是粗饼,也是大娘家最好的吃食了,那几个小孩也出来了,一边吃饼,一边偷偷看对面的两人。
“你真好看。”一个小女孩摸着桌子,探脑袋和夏诉霜说。
小孩的话真讨人喜欢,夏诉霜抿嘴笑,指着周凤西问:“那他呢?”
“他……有点凶,但也算好看,就是胡子看着很扎手。”小女孩仔细看了看,给了周凤西认可。
一个小男童见姐姐和两个人聊起来了,也壮着胆子问周凤西:“等我长大了,上哪也能找这么好看的娘子?”
“找不到了,她就是最好看的,等你长大了,她还是最好看的。”
“吁——”
小孩的起哄和周凤西的话,一齐让夏诉霜红了脸。
“你们说吧,我去后边河里打水去了。”
说是打水,她挂心周凤西要养伤,特意到河里捉来了一尾鱼,熬汤让他喝下。
大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