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铺出来,虞滢想起方才容淑的言谈举止,缓声道:“那容姑娘看着是个好姑娘。”
伏危并没有因为忽然出现的容淑有什么波动,但却是意味深长的道:“可他的父亲未必是个好人。”
说到这,伏危垂下眼眸,继而淡淡道:“我自幼识得她父亲,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虞滢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霍家与容家既能定亲,关系定然匪浅。
那伏家被害的事情,容家参与了吗?
她都能怀疑到这些,想必伏危也怀疑到了。
思及此,她转头看了眼茶铺,再看回眼前的伏危,手放在他的肩上轻拍了拍。
伏危微微偏头,看了眼肩上的手,略微一笑:“我们回去吧。”
虞滢轻“嗯”了一声,推着伏危回了衙门,与伏危分开后,她便去寻了知县娘子。
周娘子见她来了,忙笑迎:“余娘子快来坐。”
几句家常话后,虞滢就发现周娘子是梗着脖子与她说话,便问:“娘子可是睡失枕了?”
周娘子动了动脖子,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不仅睡失枕了,最近肩颈也酸胀得厉害,府中下人也简单地揉按过后,只得片刻的舒缓,实在难以忍受,便想请余娘子来给我瞧一瞧。”
虞滢起身走到周娘子身旁,道:“民妇可否按一按娘子的肩颈。”
周娘子略一侧身:“自然。”
虞滢上手揉捏了一下,发现周娘子的肩颈有些许的僵硬,便问:“娘子最近可是长时间门的低头?”
周娘子应道:“前段时日忙着做衣裳做鞋,有时候一做就是一个上午。”
丈夫和衙差前段时间门因时疫废寝忘食,进进出出的不知磨破了多少的衣裳和鞋子,府中的几个下人都帮着缝缝补补,她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虞滢思索片刻,道:“娘子应是劳损过度导致的经络堵塞,气血不畅,可以选择针灸和按摩。”
周娘子信余娘子的医术,也没有多疑,只问:“哪一种见效快?”
“针灸比推拿效果好,两者也可分时间门来做,效果会更好。”
周娘子疼了好些天了,原本只是肩颈酸胀,但今日起来时候连脖子都疼了,难以再忍下去。本想差人去请余娘子过府,但听说余娘子晌午会给伏幕僚送吃食来衙门,便也就等到现在了。
一个上午都难熬得很,连早膳和午膳都没胃口,只是吃了几口,现下她自然是想见效快的,只是有些怕。
“那针灸疼不疼?”
虞滢笑道:“针灸会有些许疼,按摩也会有些疼,但痛的同时也会舒缓,娘子的症状不是很重,针灸一次就能有所舒缓,之后每隔一日给娘子针灸一次。”
闻言,周娘子犹豫了片刻:“那就针灸吧。”
虞滢道:“那我先回去取针具来。”
离开医馆前,季馆长特意送了她一套针具。
来回都得小半个时辰,周娘子便
让人准备马车把余娘子送了回去,约莫一刻后便返回来了,且还带上季家的小姑娘来打下手。
周娘子看到季小姑娘,有些讶异。
季小姑娘在外室煮银针时,周娘子诧异的问虞滢:“你把季小姑娘带来了,不怕她偷学了你的手艺,回去告知她父兄?”
虞滢笑道:“手艺总该要有人继承的,多一个人会,也能多医治一些人。再者季馆长和季大夫都是仁善的人,会了也能多帮助几个人。”
虞滢也不会胡乱教旁人,最怕便是有些人会一点就出来招摇撞骗,闹出人命,既然要教,就不能马马虎虎的教,所以这才把季小姑娘带来现场教导。
周娘子闻言,笑叹道:“到底是我狭隘了。”
这余娘子当真是值得结交的人。
笑过之后,她把外衫脱下,只着里衣在榻上趴了下来。
银针煮过后,季小姑娘送了进来,虞滢开始给周娘子针灸。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银针取下,余娘子活动了一下,惊诧道:“虽然还有酸胀感,但还真舒缓了一些。”
虞滢笑了笑,继而道:“等晚间门就寝前,娘子可用羊皮水袋热敷一下肩颈的位置,切莫用湿帕来敷,明早起来的时候,效果会更显著。”
周娘子诧异道:“不用喝汤药?也不用贴膏药?”
虞滢摇头:“这个不需要汤药,针灸就已经替代了膏药,且比膏药效果更好。”
周娘子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婆子把诊金取来给余娘子。
虞滢忙道:“娘子不必这么客气。”
周娘子笑道:“要的,怎能让余娘子做白工,你若不收,我之后可都不敢寻你看病了呢。”
片刻后,婆子取来了一串钱,看着像是有一百文,虞滢连连摆手:“娘子给个二十文便可。”
周娘子一笑:“我大概知晓这请人来针灸的价钱的,这肯定少了,但我怕余娘子不好意思收,才给了个适中的价钱,余娘子你且收下吧,往后你要是真的开了医馆,可不能在我这坏了规矩。”
周娘子都这么说了,虞滢治好恭敬收下,随后告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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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约莫巳时,虞滢正在家中给几个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