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没有贸然上前, 他思虑了一下,而是假装没认出津岛怜央般在观望了一会之后,径直转身离开了。
他的脚步刻意放得很慢, 在人群嘈杂的商业街上也并没有走太远, 而是在左右查看了一下之后,选择了附近一家租用了前后两家店铺、将隔墙打断连通的服装店走了进去。
羂索用余光观察着津岛怜央的动态,果然见他慌了神, 在穿着玩偶装的工作人员手中的彩色气球和眼见着就要跑走的任务目标之间徘徊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近在眼前的漂亮气球,悄无声息地从队伍里走开, 跟在了他的身后。
穿着短袖短裤的漂亮孩子脖子上挂着一只造型卡通的儿童手机,被他不知所措地用小小的手掌捏在手心, 他脚步犹疑地跟在羂索的身后, 站在服装店的门口踮着脚探头探脑注意着他的动向。
羂索不慌不忙,在服装店里拿了一套普通的男装和一顶黑色棒球帽,去前台结了账, 而后走进更衣室里将原先特征显眼的工作服换了下来, 直接扔在了换衣间里,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往这家服装店通往另一条街道的后门走去。
服装店里人多眼杂,稍不留神就会丢失了踪迹, 津岛怜央虽然紧紧盯着羂索进了更衣间,但羂索更换了衣服出来以后, 不再鲜明的特征让他可以更加轻易地混在人群里,津岛怜央稍一移眼就有点跟不上他的动作了。
津岛怜央手心里紧紧捏着儿童手机, 小跑着进了店门,一双琉璃珠子般的漆黑眼瞳慌乱地左右扫视着,在服装店的人群中寻找着丢失了踪迹的羂索。
他忽而看见了一个有些相似的背影一个闪身像是从服装店的后门出去了。
津岛怜央的眼睛一亮, 他借助着自己小小的身躯灵活从人群的缝隙里穿梭了过去,立刻跟了上去。
就连店员都没有注意到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的一大一小,只自顾自地忙碌着周旋在顾客周围,或是收拾着试穿过了的衣服,或是给顾客介绍着店里的新款。
纷纷乱乱的嘈杂环境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孩子的消失。
服装店的后门应街道管理的要求开在了偏僻的小巷里,而原本正对着另一条街道、本应该是店面的地方则设了一堵白墙,刷上了艺术漆,成为了旅游打卡的拍照墙。
因此津岛怜央一拉开门,眼前的光线便骤然一暗,进到了被两边高高的商铺夹在中间的一条小巷。
窄小地只能容得下一人站立的小巷朝着左右两边长长地延伸了出去,如同吸管一般的通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狭管效应下的长风贯穿着整个通道,与粗糙的水泥墙面摩擦着发出濒死一般的诡谲呜咽声,将津岛怜央颈侧细碎的发丝扰动着掀起,被他用手别在了耳后。
津岛怜央再一次地失去了目标,他困惑地走出了后门,站在流淌着冰凉空气的狭小通道里,顿时有些踌躇着不知所措了。
有风钻进了他的袖管,拂过温热的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颈后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也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了,在光线黯淡的小巷里,在色泽灰暗的水泥地面上,自己身前不太起眼的浅淡影子旁,有另一道模糊的人影一动不动地伫立着,站在自己的身后。
而自己的脖颈后面,空气微弱地流动着,像是有一只冰凉的手正悄无声息地在靠近。
。
羂索把被他捏晕的津岛怜央及时用手接住了,没让他倒在脏兮兮的地面上,而后随手搜查了一下津岛怜央身上携带着的物品,将显眼的定位器、窃听器和通讯器都翻找出来一个个捏碎了扔进垃圾桶,除此之外他还从津岛怜央的口袋里翻出了三张贴纸、五颗糖果和一截快要用完的短短蜡笔,看样子是小孩喜欢的物品被他随身带在了身上。
他也没怎么在意,随手跟废弃的追踪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活了千年的老古董对现代的玩意不太擅长,但被暗网上手段五花八门的诅咒师运用着这些高科技追了几个月之后,再不济也该长长心了。
最后羂索从津岛怜央的脖颈上取下了那一支童稚可爱的儿童手机,上面的界面还停留在[正在通话中],从上面发出来的电波正无声地、不间断地向这座城市的最高点传达着。
羂索试着凑近了,耳朵贴着手机的受话筒,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平稳呼吸声,忽然恶趣味地出了声,“喂?”
不出他的意料,手机对面操控着津岛怜央行动的神秘人的呼吸顿时絮乱了起来,慌乱的开了口,“你……”
“咔。”
但羂索只是纯粹地想要戏弄一下对面的人而已,他丝毫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在随手把玩了一下看上去费心定制的手机之后,便觉得有些无聊,将它扔在脚下一点点碾碎了。
但面对着自己垂涎已久的万能许愿机时,羂索的动作就变得轻柔了许多,既然做好了要利用津岛怜央来实现自己愿望的准备,他自然也是搜集了相当多的资料和秘闻,还从黑市中弄来了当年死去的被强求者的残躯,从那些尸体中大致找出了被他们称为[强求与请求]的许愿过程的规则。
羂索知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