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中岛敦指着荧幕上的画面,露出了有些期待的神色,他意识到了大家情绪的不对劲,正努力地活跃着气氛,“[哥哥]是在指太宰先生吧,接下来就是太宰先生要出场了吗?”
大概是新双黑的默契吧,在另一边的B厅,芥川龙之介在[哥哥]这个关键词一出现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捏碎了自己手下的扶手,“太宰先生!”
中原中也吐槽道,“你这家伙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这么敏锐吧。”
“小时候的太宰先生,在变成拥有利爪的美丽野兽之前的脆弱模样——不,即使是在幼年期,太宰先生就是太宰先生,肯定在这时候就早早地显露出超人的智慧了吧!”芥川龙之介丝毫没有理会中原中也的意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碎碎念着。
而坐在一旁的银则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白板,替自己的哥哥解释了一下。
[抱歉,哥哥的心思比较细腻,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地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注意不到别人。]
显然,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中原中也。
被后辈无视了的中原中也大受打击。
意识到接下来会是太宰治出场的众人都怀抱着极高的期待。
而接下来播放的影片确实不负众望地将他们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不过是从另外一个层面。
【梅雨季的雨水滴滴答答地从檐下滴落,紧锁着的阴暗小屋里的孩子却已经走向了生命边缘,即便如此,直到昏迷以前,他的心中都还依旧满是对将他遗弃的保姆的怜悯与依恋,乖乖地没有做出任何可能给她添麻烦的举动。】
“很像……”中岛敦喃喃道,他怔怔地看着在生死边缘徘徊着的年幼孩童,脸上的神情是感同身受般的难过。
泉镜花拉起了中岛敦的手,默默无声地安慰着他。
“我被院长关在禁闭室里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受。”中岛敦说道,“没有食物,没有被子,又冷又饿,身体会变成一块坚硬的冰,像是要死了一样。”
中岛敦是善良的人,他看着影片里津岛怜央眼瞳里的木然,心脏像是坠着一块大石般沉甸甸地拥堵,“因为我是老虎,所以才能每一次都挺过来,但是他只是普通的小孩子而已,这样对待他……”
会死的。
他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面。
【“我喜欢加奈子。”】
【“但是加奈子不喜欢我,她只喜欢绘里奈。”】
津岛怜央的语调很平静,没有悲伤,没有嫉妒,没有怨恨,他只是纯粹地在叙述着事实。
【穿着黑色丧服的女人面容冷硬,透出苍白的死气,将自己心中无法排解的悲伤疯子般倾泻在津岛怜央的身上。】
“混蛋!”已经被影片的情节完完全全地吸引住,跟津岛怜央共情的中原中也狠敲了一下座椅的扶手,面上显出了怒容,“将自己的悲伤毫无理由地迁怒到无辜的孩子身上!这女人是人渣中的人渣!”
能让平日里相当绅士的中原中也说出这样过分的话来,就足以看出他有多厌恶一次次对津岛怜央恶语相向的加奈子了。
“哈哈,中也还真是感性呢。”森鸥外抚摸了一下爱丽丝灿金的长发,笑眯眯地说,“人就是这种低劣的动物,会迁怒,会作恶,会吃人,不可能永远用理性来思考,所以才需要以暴制暴,用血淋淋的伤痛来教训他们。”
他猩红色的眼瞳之中是一片漠然,“这仆人只是在遵循她低劣的动物本能而已——中也不需要为这种事情感到生气。”
【“如果那时候加奈子答应我就好了。”】
小孩子的话语里带着天真的幻想。
【“这样的话,她就能得到幸福了。”】
【伴随着津岛怜央美好的憧憬,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加奈子却在极度的痛苦与恐惧之中,无处可逃地被无形的巨力拧成了麻绳状的干尸,猩红色的血液在屏幕上骤然炸开,犹如肮脏的细菌般尖刺耸立。】
“啊!”
被加奈子狰狞怪异的尸体惊吓到的谷崎直美尖叫了一声,将脑袋埋进了哥哥的怀里。
“死、死了吗?”宫泽贤治还沉浸在刚刚加奈子做出的恶行里,转眼就看见她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石块了,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死了哦。”太宰治环抱着手臂,轻松地说道。
他凝视着屏幕上的津岛怜央,即便已经从刚才的信息里知道了这部影片所记录着的,是他从未存在过的双生弟弟的一生。
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错位感,就好像自己真的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在母亲的子宫里紧紧相拥、共同度过了漫长十月的兄弟。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江户川乱步有些坐不住了,把手大剌剌地伸到了两边的座位上去,脚翘到了下排的座椅靠背上,“津岛怜央从醒过来起就显得很不对劲啊,对加奈子的话语无动于衷、不理不睬,只是一个紧接着一个地自顾自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来,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女人绝对会死吧。”
“拒绝四个请求就会死,但答应他三个请求的话就可以得到幸福。”太宰治说道,“原来如此,是许愿机一样的机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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