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接应,不料和前来刺杀的人马混在一团,李稚在黑夜中无法辨别是敌是友,只能拔出匕首无差别攻击,两人经历过一番追杀后,终于在浓黑的夜色中彻底逃离京城。
进行到这里,危机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但李稚和姐夫的磨合才刚刚开始。
他正要从马上翻下来的瞬间,一脚飞踹直奔对方。
这是李稚的怨恨:因为六王的设计,李家才会卷入夺嫡风波。父亲战伤累累,失去兵权和骄傲;姐姐被迫嫁入皇室、失去自由……
六王狠起来是真狠,李稚拳打脚踢,他纹丝不动。
他只是静静看着这头小狼崽子发疯而已。
薛霁真有点害怕,但砰砰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其实此刻他更加兴奋!拜托,这样可以光明正大揍人的机会可不多,往后的戏份,多得是姐夫花式调|教小舅子,这次不打个爽,就真的错过啦!
“那我一会儿真的会用力打噢?”
贺思珩有被他的语气逗笑:好傻好天真。
“你那拳头就跟沙包似的,砸在我身上能有多痛?”
薛霁真想气又不敢气,看了一眼自己的确小一号的拳头,只嘴硬道:“晚上我会和缸子哥给你送药的,贺老师,一会儿要冒犯你了!”
一旁的缸子:这口气咱们是非争不可吗?
*
因为是提前排练过,且来来回回调整过不下十次动线方案,其实整个拍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郭令芳本来就是拍武侠片出身,拥有十分丰富的武戏执导经验,他甚至还自带了一个磨合长达二十年、默契指数完全拉满的武指班底,上至威亚总控,下到一个跑龙套的打手角色,统统融合进了这场重要戏份。
但不危险,不代表不困难。
当薛霁真从马车上被甩出去时,缸子一颗心都蹦出来了!
“卧槽!”
但他只能在心里尖叫。
在场其他人也惊了!
不要替身亲身上阵,还是年轻人胆子大啊!
薛霁真怕不怕呢?
他也怕。
但他更怕这样强度的动作要反反复复地重来,所以尽可能的按着要求一次做好。
被威亚线牵引着从马车里跌出来的瞬间,薛霁真精准地落在预定好的位置,那块石头虽然是泡沫制的,但也有一定硬度,从高空摔下去还是有些疼,好在有衣服充当最后一层保护,聊胜于无。还没完全站稳,又传来接连几声破空:是暗箭!
薛霁真忍着背后腰后的痛意,按着排练好的动作,掀起披风挡箭,反手从腰间扒出匕首。
这一串动作是连贯的,但展现在镜头里可能不到30秒。
调整了4次之后,郭令芳喊停了。
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一旁的贺思珩提醒道:“马车上的风灯还亮着,这很不合理。以李稚的警惕和小心,他从马车里跌落出来后,会第一时间弄灭那盏灯,以防在黑夜之中暴露位置给追兵。”
郭令芳看了一眼惊魂未定、但表现得超乎预料的薛霁真:“再给你加个动作吧。”
薛霁真差点把嘴巴咬出血:……!
眼下李稚没有趁手的兵器,又不能轻易舍弃保命的匕首。
他身旁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东西,只摸到了玉佩碎掉的一角,还来不及心疼,手已经快脑子一步,用这片小小的碎玉打灭了马车前悬挂照明的风灯!
一通折腾完,已经来到了晚上9点多。
康师民和郭令芳在监视器前检查刚才的镜头:“可以,这点儿蒙蒙雨丝来得正好。还有,这个地方,他跌下来的时候玉佩碎了一角,又拿着碎玉打灭了风灯,回头给六王补个镜头,先捡了东西再去追李稚,他是个再警惕不过的人,不可能留着这点证据暴露李稚的身份。”
两人讨论完了,确定这一镜保住了。
再一看薛霁真:真有点落难贵公子的味儿了!
这小子发髻歪了,几乎坠下来了散成批发,脸颊上有化妆师补上的几道血痕,两条小辫子可怜巴巴地垂着,披风也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镶边的兔毛被湿润的雨水打湿,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紧张时咬破了一点,突兀地比别的地方红出了一个色号,哪怕在夜景大灯的照射下也格外明显……
“小王过来,给他拍一张定住,一会儿要恢复的。”
说完,郭令芳又看向薛霁真:“咱们现在要赶去B组那边,现在下雨了路也不太好走,估计得一个小时了,你让你助理跟着,路上弄点什么吃的,暂时填填肚子。”
薛霁真又累又痛,点点头:“那我跟谁的车?”
他人小咖小,既没签靠谱的经纪公司,也没有专门的商务保姆车接送上戏下戏,这回整个剧组迁动,只能看哪儿有空塞哪儿了。
话音刚落,贺思珩打着伞从棚里出来:“来我这。”
康师民点点头:“行,他那儿宽敞,你跟他去吧!”
两个导演就这么把薛霁真托付出去,还顺带嘱咐:“一会儿你们俩那场戏,好好来,尽量控制在5条以内,天气预报说过两天下雪了,没有今天这种细雨的光线氛围了。”
拍一条加各种调整时间,没有10分钟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