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招呼邢夫人到桌子前坐下,也不卖关子, 直接把匣子打开给她看。
只见匣子里满满的都是银票, 最上的一张写着一千两,关键是这样的票子它有厚厚地一摞。邢夫人的嘴都闭不拢了, 只看着贾赦发呆。见她那副受惊的样子,贾赦觉得挺有喜感,不过明日还要早起, 快点说完快点睡觉是正经。
“这里头是三十万两银子。用来做迎春的嫁妆。”
邢夫人没头没脑地问:“老爷是从哪儿来的?”
贾赦能告诉她是从赖大家和冷子兴那里来的?只说:“我手里还是有些私房的, 原来我祖母和祖父的私房都给了我。要不你当老太太为何总是看我不顺眼?我好歹也是她的儿子。不过是祖父祖母越过了她将东西给我,她觉得是老国公与老国公夫人不信任她, 没脸罢了。”就她做出的那些事情,除了贾代善外, 能信任她的人还真就不多。
邢夫人点点头, 想着当年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在的时候,贾家正是鼎盛之时, 何况老国公还是从战场上上来的人物,好东西说是车载斗量也不为过,二人的私房加起来怕不是小数。可她还是不放心:“都给了迎春,琏儿那里不会生气吧。要是让新妇知道了,再说咱们偏心可就不好了。”
听她能顾及贾琏夫妇的想法, 贾赦又满意一分:“此事我和琏儿说过。不光是迎春, 将来琮儿那份我也留出来了。”那个小子如今看来是个好的, 知道护着家人, 在张家家学里学得也不算靠后, 贾赦不介意多给他些保障。
邢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又听贾赦说道:“那些古董摆设你并不懂,交给琏儿或念恩办去。其实我也给她留了几件。这个是单子,你要收好。东西都在林之孝那里,先放着不急着搬回来。说不定到时我就回来了。”
邢夫人却不乐观:“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回都是侥幸了。迎春的日子再迟也越不过明年去。”
贾赦却知道不几日那个女人就要归西,太上皇为了自己念旧的名声,说不得就要象原著一样让天下为她守孝。虽然觉得那个女人不配,可是要是能拖延一下自己闺女的婚期也是好的——这个时代女孩子们成婚的时间太早了。
细细地向邢夫人交待了迎春的嫁妆多给首饰,少拿布匹糊弄人,要多多地准备足压箱银子,少摆外头的虚面子。得了邢夫人的再三保证,又说到新妇头上:“你也有岁数的人了,我走了你只管自己保养,再就准备迎春的嫁妆,这个家还是让琏儿媳妇当的好。”
出乎贾赦意料,邢夫人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正是老爷这话,我只准备迎春和玉儿的嫁妆就好了,再带带巧姐儿也使得。”
本来做好了好好劝她准备的贾赦,一想也明白过来:邢夫人确实就不是管家的料子,就看原来的东大院那份乱就知道了。对有自知之明的人,贾赦从来都是赞赏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来:“这个你一定收好。”
邢夫人今天晚上见到了散财童子,对着房契自己左看右看。贾赦小声对她道:“这个是琏儿也不知道的。我有一些东西放在里面。不到万不得已,你连看也不要去看。”现在贾赦觉得自己可以信任邢夫人了。
听了他的话,把人给吓着了:“琏儿也不知道?”
贾赦点点头:“你发誓,在我让你说之前,谁也不能告诉。”
邢夫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发了誓。
贾赦面色严肃地说:“记住你今天发的誓言,这是我最后的东西,也是这一大家子人的身家性命。”
邢夫人想告诉他你还是你自己留着行不行。可是自己都知道行不通,何必找骂。
于是第二天等着喝新妇茶的贾赦与邢夫人都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让来观礼的王夫人心中升起一丝痛快:娶了新妇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睡不着觉?未必新娶的这个就不再是一个王熙凤。
一时贾琏夫妇来到,新妇还是一身红衣,要是忽略那走路的些微不自在,正是一位端庄的妙人。贾琏满脸放光,喜悦从二里地外就能看得出来,显见得新妇得了他的心意。除了几个小的,屋里谁不是过来人?不说贾赦与邢夫人心中如何欢喜,王夫人心中如何不是滋味,倒是贾母先叫了一声好。
“果然是个好齐整孩子,快来让老祖宗看看。”
贾赦心说人家第一天早晨是要敬翁姑,可不是太婆婆,您老人家要拢络人也太心急了些。邢夫人的丫头娇桐是个机灵的,早拿着蒲团摆到贾赦跟前。贾母嘴角一抽,再不多话。
二人跪拜,新妇端茶过顶:“请父亲用茶。”
贾赦接过茶抿了一口,递给二人两个红封。叫人起来后道:“如今你们已经成家立业,今后要夫妻同心,也好让我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们。”二人点头称是。新妇敬上自己亲手做的一套衣服。
再到邢夫人跟前,邢夫人给出的是贾赦从老国公夫人私房中挑出的一套红宝石点金头面。头面早就新炸过,上面的红宝石个个指肚大小,饶是孙苑见过世面,也为自己这个填房婆婆的出手震惊了一下。孙苑再敬上了衣服时,生怕婆婆挑礼,认为自己的礼薄了。
别人不知道这头面的来历,贾母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