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肥腻的东西,真不是奴婢们苛待了老太太呀。”
“因为这位贾爷的话,实在是没有道理。所以,所以,所以奴婢就私下做了主,没有回夫人。就算是回了夫人,也得按太医说的做不是。夫人一天要管着这么大的府邸,总不能谁有些无理的要求,都烦到夫人头上。”
贾赦对这个婆子的回答很满意,是个看明白事情的。可是贾宝玉却不满意了,和着自己与这些人说了这么多,她们竟连说都没有和大伯母说过。难怪呢,到现在还只是几个婆子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荡。
“大伯,这个婆子眼里没有主子,竟把主子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凤凰蛋已经忘记刚才人贾赦就和那婆子说过,他与她们是一样来服侍贾母的话。
“贾二爷,我与你父亲已经分了宗,你这声大伯,我当不起。”贾赦自己纠正凤凰蛋的认知。
那贾宝玉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分了宗后,就不再是一家人的道理。如果贾赦不是他的大伯,那他自己刚才所谓的婆子眼里没有主子的话,也就无从立脚了——你都不是府里的人,还说什么主子。
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招呼贾赦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进来吧。”贾赦连为难他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不值得,这样的东西,一句话能让他生,一句话能让他死。为了他再费心思,不值得。
贾母行动不能,耳朵却好使,刚才他们在屋外的对话,老太太听了个全。什么太医的吩咐,什么小丫头服侍得毛燥,自己不吃,宝玉不是还要吃?自己用不到丫头,宝玉不是还要用?老大,这个孽障,这是真不把宝玉当成一家人了呀。
不行,贾母心里提上了一口气:宝玉是有大造化之人,不过是时运不济,摊上了王氏那个败家的母亲。不然,不然..她也想不出就算是没有王氏这样的生母,贾宝玉现在能有什么成就,不过肯定得比现在好就是。
所以贾赦与贾宝玉一进屋,对上的就是贾母那扭曲的脸与浑浊中透着算计的眼睛。
贾赦与贾母打交道的时候,时常能从老太太眼中看到算计,所以他对此见怪不怪。可是贾宝玉眼中的老太太,却从来都是慈祥的,关爱的,有求必应的。第一次从老太太眼中看到了算计,加上贾母那张扭曲的老脸,还真说不上好看,甚至的些丑陋。颜控一族的贾宝玉,受惊了,吓着了,躲了。
察觉到贾宝玉躲到了自己身后,贾赦都想问问他——你知道不知道,老太太现在还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为的都是你?
他还想问问贾母,你算计了这个算计了那个,就是为了这么个见你想躲的怂货,老太太,您老现在做何想?
贾赦还是向贾母行了一礼,才道:“我刚才听婆子说了,这位贾二爷,服侍起老太太来并不尽心,还多有嫌弃?”
贾母气得喉间咯咯做响,只不过是白费力气。她发病后,除了第一日见到凤凰蛋时叫出一声外,再想表达自己的意思,只能靠眼神了。只是这眼神想表达的是什么,却是仁者见仁智都见智的事。
“竟然把老太太气到如此地步?!”贾赦自己是这样理解贾母越加扭曲的表情的,也是这样说的:“原本想着老太太疼他一场,想着将他接过来服侍老太太,也算是全了他父亲泉下之心。不想他不能服侍老太太也就罢了,竟然还让老太太受了这样的委屈!”
“来人!”贾赦愤怒地向碰上屋外叫了一声:“快快把这个气坏了老太太的东西,给我扔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