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也停下了。
三顶轿子几乎同时掀开了。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当年的威风凛凛,一身粗布袍长衫,面容憔悴,须发碜然,哪像一个将军。
自从冯唐奉旨重整步军衙门之后,他就一直在兵部候补,忠顺王遭到皇帝的厌弃,他也跟着受到牵连,忠顺王被圈禁宗人府之后,他的处境就更加困难了,京城呆不下去了,他决定回江西老家。
抬头看了看北京城巍峨的城墙,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着向武清伯和忠顺王府管家走了过去。
忠顺王府管家笑着迎上去,“杨将军一路保重!”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王爷的心意,拿回去补贴家用吧。王爷说了,原本想亲自来送你,可惜没能得到宫里的允许”
“杨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武清伯走了过来,也递来了一张银票。
杨林也不推辞,笑着接过两张银票,略瞥一眼,心中一惊,武清伯的那张银票是一万两,忠顺王给的更是十万两。
忠顺王府管家:“王爷说了,这是你应得的。”
杨林略想了想,就将银票塞进怀里,“谢王爷的赏!”又转对武清伯:“谢武清伯赏!”
武清伯笑着说道:“罢了罢了。你还是赶路吧。”
看着挤在两边的客商,杨林叹了口气:“不应该这样做。授人以柄哪”
武清伯冷哼了一声:“你胆子也太小了。再说了,我就是想将事情闹大,让所有的人都看看看看他是如何对待帮助过自己的人!”
杨林沉默了。
武清伯接着说道:“当年要不是忠顺王爷和你率军击溃了太子的中军,逼得太子自刎而亡,这个皇位哪里轮得到他来坐?可现在呢!忠顺王爷被圈禁宗人府,你也被逼着返回老家。
呵.等着吧,他迟早会将咱们一个个全收拾了!”
杨林慢慢抬起了头,良久才说道:“他现在是君,咱们是臣子,是杀是关都是他一句话。”
武清伯脸上立刻有些挂不住了:“大周朝还轮不到他一手遮天!再说了,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杨林怔怔地望着他。
忠顺王府管家见机说道:“王爷让我转告你,等他从宗人府出来会给你写信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了家丁的何止声:“哎!”
杨林转头望去,忠顺王府管家也循声望去,二人都是一怔。
穿着锦袍长衫的薛蟠被武清伯府的家丁挡在了码头岸边,他身后是薛宝琴的哥哥薛蝌。
武清伯也看见了,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将这个不开眼的死胖子往死里打.”
几个如狼似虎的豪奴吼应一声,就准备冲上去。
忠顺王府管家喝道:“慢!”又对武清伯说道:“这个胖子叫薛蟠,是王鹤堂保举的正六品户部主事,有官职在身,而且他还是荣国府的亲戚。”
那些家丁豪奴怔住了,一齐望着武清伯。
“哼”了一声,武清伯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杨林:“时候不早了,我走了。”说着,双手一抱向二人行了一礼,接着朝那两辆马车的车夫挥了下手。
两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了,杨林的家眷下车走了过来。
武清伯和忠顺王府的管家陪着杨林和他的家眷向码头下的客船走去。
半个多时辰了,通惠河这一段满是船,码头的官员也着急,却不敢过来。
离码头不远处的河道中,泊着一条大客船,里面坐着马庸和几个年轻的后生。
几个人坐在船舱里相对无语,他们的目光都望向走下码头的武清伯一行人。
一阵沉默之后,马庸开口了:“这就是权贵!你们还以为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吗?”
没有人答话。
马庸接着说道:“这次机会难得,你们一定要把握住。虽然国公爷没说考中进士后会如何安排,不过肯定比去安徽当县令强。不提国公爷的恩典,你们最起码要对得起那五万两请塾师的钱。”
几人齐声答道:“是。”
这时,杨林的大客船拉起了船帆,接着大橹一摇,客船慢慢离开了码头。
武清伯和忠顺王府的管家也走回了岸上。
马庸走出船舱喊道:“快点靠岸。”
船身一晃,那船起动了。
没有河道衙门官员的指挥,所有人都想抢着最好的位置停靠,都抢着向前走,于是到处都起了喝骂声,叫对方避开,甚至有的互相抄起船篙打了起来。
河道上的情景让武清伯兴奋了,对忠顺王府管家说道:“一群刁民。”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忠顺王府管家淡淡一笑:“走吧。”
武清伯点了点头,朝那些拦路的家丁挥了下手。
这时马庸所乘的那条大客船成功靠岸了,一行人飞快地登上了码头。
看着身着锦袍的马庸等人,武清伯眼睛一亮,停下了脚步。
忠顺王府管家明白了,苦笑了笑,向马庸等人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
马庸领着几个后生和小厮们走了上来,望见拦在官道上的家丁豪奴先是一怔,然后赔着笑,说道:“还请诸位大爷让一让,小人家中还有要事。”接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