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种。
小菱越飞越远的漂浮心态是被自家娘亲一句“等你长到不至于被人一夹就跑的年纪再说”给直接浇熄了,这三年她虽然有长高不少也养了膘再没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但这身板对很多青壮年来说也就是胳膊一抬一夹就能拐走的事,最后只能抱着怀里的仙女绢人失望叹气,歇了入党的心思。
但失望过后,她又想到什么小脸重泛起光亮:“阿娘,我们有了更厉害的武器把洋人吓到退了租界,是不是就是说以后也没有国家敢打过来了?”
恶梦里那些像蝗虫一样四处侵略的岛国鬼子再也不会出现了对吗?
“只要保持武力领先,确实如此。”
听到阿娘这么说,小菱越发坚定了心里的某个念头,但随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复杂了一瞬,小姑娘望着自家母亲,忽然就开始脚底划圈的扭捏起来。
“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她的阿娘见状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肩,蹲下来与她平视,“从阿菱告诉娘那个梦开始,娘就没有把你当成普通的孩子看,告诉娘,你现在想要什么?”
母亲的温柔关切一如即往,在这样全盘信任与包容的目光下,原本紧抿着唇的小菱不自觉地坦露心声:“我……我想到小菊了。”
梦里因为远逃差点活不下来的她,是被小菊发生,又被小菊的娘收留和她们一起抱团流亡的。
时隔三年,小菱为自己至今还在为这个梦纠结颇为羞愧,但她就是放不下,可是真说出口她又怕阿娘为自己担忧伤神。
她原本没打算说准备一直憋着的,怎么就这么管不嘴……
“那我们就出发去找找看。”阿娘的一句话打断她所有纠结,小菱愕然抬头,就见母亲起身去厢里拿了一张全国地图去而复返,“既然你说那梦里的细节你一直都记得很清楚,那就用我教你的那些自己去找要去的地方。”
没有疑问,没有反对,甚至没有一句不满,阿娘用自己言行表达着自己对她的无条件支持。
小菱再一次紧紧抿唇,只红着眼眶用力点头,就怕自己又哭出来。
“我记得她们说话的口音……虽然没说老家在哪,但小菊有提到过几个地名,我都记得的……”
铺开地图,小姑娘半伏在桌前认真的循着梦境记忆里零碎的线索慢慢去找。
“娘等你。”阿娘在旁边陪着她,目光温柔,“什么时候确定了,娘就去找王镇长请假,娘也想看看我家阿菱梦里的恩人。”
是的,王镇长。
两年前南城的官方政权变动,王家靠着大学堂和工厂的莫大功绩让女东家直接从校长兼厂长变成了如今的镇长。
小菱梦境里曾经拿她当仁德展示招牌但也切实给了好处的那位原新镇长没能在这里上位,而是调去了其他小城去就任,她特意打听了一下,发现对方在那里的手段和梦境里在南城时差不多,忽然就没了纠结再没关注。
阿娘的做法理所当然,小菱则是更加积极地去回忆细节确定她们要去的目的地。
小城的深秋清冷而温和,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风起云涌,这里的氛围仍旧是江南的绵软。
报纸和收音机以及街道上永不会被吹灭的路灯并没有破坏掉这里的氛围,反而在人们庸常的时光里多添了几分趣味。
夜里下了一场凉雨,母女俩是踩着清晨早被浸湿的青石板出门的。
路上除了有运送人和行李前往港口的车辆,还有给她们送行的邻居。
“算是带孩子做个毕业旅行,再有几年就能及笄是大人了,总要让她出门见识一下。”面对街坊们的诸多疑问,阿娘是笑着如此解释,小菱只在旁边配合着用力点头。
总不能跟人说她们在找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梦里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吧?
如果找不到人,阿娘说出门见识也没错。
听着苗苗姐他们羡慕的“真好啊”,小菱只能硬扯出笑容直到车子驶动带着她们前往港口。
又离开家乡了,这三年来小菱离开的次数不多不少,从第一次的兴奋忐忑到后头的从容振奋过度得一直很自然,但这一次的远行却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阿娘没有让她当甩手掌握而是参与进行程安排,她负责确认目的地,而阿娘则包揽小孩不能完成的其他工作。
钢铁的客船载着包括他们在内的千名乘客顺着江水一路往北方前进,之后又会换成同样是铁壳罩的但只能容纳几十人的大巴,几经辗转和试错跑空,小菱也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她发现有了大变化的不只是家乡,外面很多地方也是如此,只是各地的风俗不一样罢了。
在听到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口音时,小菱终于找到了符合线索描述的一个小小村庄。
她在那里看到了真正的小菊,比梦境里年纪更小但也活泼到淘气,此时正被一个妇人揪着耳朵一路咧着嘴的往家里带。
那是小菊的娘亲,比梦境里的更体面也更年轻,说话做事像满子哥那个暴脾气老娘。
这母女两还没进门,屋里就跑出来一个男人,拉开小菊亲娘的手帮小菊揉耳朵,一边心疼一边看向妇人埋怨着什么,小菊趴在男人怀里也是一边假哭一边朝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