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忍不住伸手去摸,晏寒来定是不胜其烦。再加上梦里那场古怪的小狐狸跳舞,让他心生隔阂——
小鬼。
谢星摇手中灵力聚集:“伸手。”
她见过正常状态下的灵力传输,主要以手腕为原点,通过灵脉流遍全。
出乎料地,晏寒来并未有所动作。
她困惑仰头,恰好见年人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落。
晏寒来:……
晏寒来沉默半晌,刻别视线不再看她,倏而低头:“这里。”
谢星摇:?
他甚耐心,沉声补充:“识海。”
恶咒在他识海,而识海位于脑中。
谢星摇下识点头,直手掌覆上他头顶,才终于觉得不太对。
之前面对狐狸,她能心安理得将晏寒来看作一只小毛团,然而此时此刻,眼前赫然是俊秀挺拔的年人。
这样一来……反而更奇怪。
灵力温热,触上他混沌识海,引出一片识激荡。
也正如此,于晏寒来漆黑的发间,蓦地窜出两抹雪白。
两只狐狸耳朵。
像是不太习惯,耳朵尖尖轻轻一抖,绒毛轻颤。
谢星摇动作止住,看向他双眼。
晏寒来还是没看她:“……继续。”
他后知后觉,似乎也觉察出几分不自在。
狐耳硕大,恰恰横在头顶两侧,她右手覆于黑发之间,稍有不慎就会轻轻触上。
隔着皮肉,谢星摇能感受他识海中的咒。
那息时而阴冷刺骨,时而却又滚烫如火,休止地上下窜动。她需得凝屏息,让自己的灵力将它压住。
如此一来,掌心便也不得不随着咒四处游走——
譬如经过狐狸的耳朵。
房中昏幽,谢星摇耳边本是一片寂静,忽然听见廊道里的脚步声。
有人在低声说话,居然是温泊雪:“对!在凌霄山山脚下,还有一家灵兽铺子。你若是喜欢小动物,大可去那里看看。”
他在向沈惜霜讲述凌霄山。
沈惜霜笑笑:“绣城也有一家。但我很不讨灵兽喜欢,每每想要摸一摸它,都会被迅速躲。”
“灵兽不比普通的小猫小狗,有很强的自我识。”
温泊雪道:“对于它来说,论抚摸体、头顶还是耳朵,都是十分亲密的动作。”
谢星摇:……
指尖跟着那团咒,眼看即将碰狐狸耳朵,谢星摇心虚停下动作。
晏寒来猜出她的心思,言语间尽是漫不经心的挑衅:“怎么?”
谢星摇压低声音:“没怎么。”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感一丝异样。
如今的动作本就显得亲近,被温泊雪这样一说,更是平添几分暧昧的味。但停下吧……
总觉得像是做贼心虚。
“我曾见过灵兽化出人形。”
长廊中的沈惜霜轻声道:“很漂亮,也很高傲,除它的主人,没谁能碰它。”
方才还漫不经心挑衅的晏寒来,形浑然僵住。
谢星摇轻轻一咳。
“还有伴侣。”
温泊雪思忖片刻:“论是灵兽还是妖族,倘若能露出耳朵尾巴让一人随抚摸,要么认主,要么求偶——所以铺子里的灵兽不愿与你亲近,纯属正常现象,用不着难过。”
狐耳旁的右手,微微颤抖。
谢星摇:……
什么主人什么求偶什么乱七八糟,求求你,闭嘴吧。
一墙之隔,一里一外,两人随心所欲地说,两人默默言地听,每句话都是一道精准打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狐狸毛绒绒的耳朵上,自顶端浮起一抹微红。
如冬积雪,和煦光悄然漫,融散片片雪白。
晏寒来色不变,瞳仁透出浅淡杀:“歪理邪说。”
谢星摇佯装镇定:“那……我继续。”
对方没有回应,她权默认,轻轻挪动掌心。
于是刚好握住其中一只耳朵。
谢星摇莫名紧张,放缓呼吸。
被她碰的一刹,白毛簌簌动动。
人形下的狐耳比白毛小狐狸的更大,沁着柔柔浅粉,摸起来温温热热,又软又薄。
又冷又凶巴巴的晏寒来,居然拥有这么柔软的耳朵。
灵力压下恶咒,狐耳甚至会讨好般悠悠一晃,蹭过她手心。
廊道里的交谈声渐渐远,方才那些话言犹在耳,谢星摇暗暗松下口,回想起来有些出。
也正是这出的一刹,掌心轰然涌起一股热度。
谢星摇动作停住。
——如一声的抗议,晏寒来稍稍仰头,狐狸耳朵顺势上扬,整蹭在她手心。
旋即耳朵左右一晃,激起连绵的痒。
她兀地回,顺势抬眼,撞上年人琥珀色的凤眸。
小室幽暗,光漫流如水,浸湿他半边棱角分明的面颊。正低着头让她抚摸,近在咫尺的五官格外清晰,被光与影勾勒出锋利轮廓。
晏寒来情淡淡,眉眼却是凛冽鲜焕,面上不知何时晕出绯红颜色,周除桀骜的冷,亦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昳丽诱。
谢星摇被他看得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