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是白色的,手套也是白色的。
怎么说呢,相比起在学校,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在学校,戴铎代表——
打篮球很厉害也很野蛮的高二学长;
受欢迎的人;
学习还不错;
运动会的时候跳高能力惊为天人包揽所有第一;
穿着校服的时候身材修长;
光看脸,还以为是女生;
不知道具体原因,好像不是那么平易近人。
余光里,那抹白色的身影同样从跳台一跃而出,轻盈得像是一片落叶,或者一根优雅的羽毛……
他高高抛向天空。
屈伸,抓板。
后手稳稳抓牢在双脚固定器之间的前刃,前手随意展开。
空翻,旋转。
速度很快,在整个完美孤独的抛物线内,他于高点大概转了至少五圈或者更多。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单善的视野内,她有点儿恍惚,捏着蝴蝶结的手掌心甚至有点儿出汗,心跳加速——
看到了不一样的戴铎。
但现在的戴铎……
好像才是真的他。
这样的形容很奇怪吧,只是,在单善眼里,相比起眼前的人来说,好像学校里出现的那个戴铎显得反而有点儿不真实。
没有人知道,当他踩上雪板的时候,远比他踩着运动鞋一跃而起越过跳高杆更加英姿勃发——
单善知道了。
心跳也因此而躁动。
“说起来,从这里也能看到一点儿大跳台的训练情况呢,”理疗师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你能看清楚哪个是你哥哥不?”
戴铎这会儿应该已经落地了。
根据刚才长达半个小时的观察,下依稀他再出现在跳台上,至少也得十分钟的间隙。
“不,”单善收回目光,微笑着说,“什么也看不清。”
“近视呀?”
“大概有点儿。”
……
大概是快到午饭的时间,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身穿一身黑色雪服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他的头盔和雪镜,没戴护脸,这会儿那张脸被冻得有点泛红……下雪天太阳紫外线其实挺强的,他面颊br />
就这种阴阳脸,俗称“雪镜脸”。
兄妹见面,甚至没有礼貌的寒暄。
一个对视就解决了打招呼这件事。
“你戴个护脸吧,”单善蹙眉,“都成狸猫了。”
单崇没说话。
”没事,崇神雪镜脸依然不妨碍他事咱们队伍里的颜值担当——”理疗师乐呵呵地说。
单崇放了头盔,带着一身冰雪气息在单善身边坐下来,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此时此刻,后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是听见“颜值担当”时挑了挑眉。
单崇又看她放在膝盖上的袋子,隐约可以看见放在袋子里的烘焙食物。
“给我的?”他问。
单善“嗯”了声,然而在单崇伸手去拿时,侧了侧身。
单崇:“?”
单善:“快吃饭了,吃什么饼干?”
单崇:“你做什么用对三岁幼儿园小孩说话的语气和你哥说话?”
兄妹二人正对峙,就听见理疗师在旁边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哦也不是,单善你还不知道吧,你哥这个颜值担当要过气了啊……现在咱们队里有了另外一个队花。”
他话没落,队花进来了。
“单崇,你手套要是不想要了就扔垃圾桶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带着变声期前的少年音中充满了不耐烦,放眼整个队伍会直呼男人大名的除了王鑫大概就是今年刚入队的这位祖宗,不服管教,一根刺头……
此时此刻,身着一身白色连体雪服的人从外推开门,那张漂亮且长相略微刻薄的脸上写着不耐烦,眉毛紧蹙。
戴铎手里拎着个黑色的滑雪手套内胆,用一边肩膀顶开门,进来。
他肩膀上还有一团不知道打哪儿落上去的雪,这会儿骂骂咧咧进屋,突然感觉到气氛好像不太对——鼻息之间有一丝丝不属于大老爷们的甜香若隐若现地飘过……
他一顿,抬起眼,猝不及防与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相互对视上。
大概是外面的天气太冷了,此时此刻,少年的眉眼好像都被冻结了起来,与她对视上的那一秒,从挑起的眉,他看上去有片刻的惊讶。
捏在放在怀中的包装袋上,指尖微微收紧,单善不着痕迹地挺直了一些腰杆,冲着投射过来那双冰冷的眼,微笑。
“是你啊。”戴铎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单善点点头,见招拆招,回答:“对。是我。”
单崇听了这两人和寻常人逻辑丝毫不相同的打招呼路线,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地府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的台词——
于是一种觉得这两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的荒谬油然而生。
十分钟后。
长白山,滑雪职业队训练基地休息室内,除了去吃饭的理疗师,剩下三人谁也没走。
原本安静放在少女腿上的甜品袋已经被人打开,刚才被调整了起码一百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