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余清音有点心理障碍。
她后来一贯的做法是不买贵的,脏得不行就扔。
只是眼下消费的是父母的钱,她下不去手,只好随便应着,到校门口去吃午饭。
得益于学校食堂在考试日的操作,今天的小餐馆们客似云来。
余清音在兰州拉面找到个拼桌的位置,礼貌询问后坐下来等。
她一个女生镇定自若,同桌的三个男生显然有点拘束,偷偷地交换眼神。
余清音完全没注意,自顾自地玩手机打发时间,吃完就回去继续复习。
下午考的是数学。
她照例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笔头都快咬碎,才解出一半来。
好在余清音的认知清醒。
她对自己的要求是把前面的题都答对,这种拉开分数线的题目拿不下就放弃。
反正考试本来就是要讲究策略的,用一百分的精力去拼十分显然是不智之举。
余清音学习的目的带着很大的功利性,心想还不如用来干点别的。
她放弃得毫不犹豫,交卷之后完全不想,哼着歌还觉得这一天已经完美结束。
有人欢喜有人愁。
晚上还没到宿舍的时候,余清音就听见哭声。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在走廊上和舍友张敏心四目相对。
张敏心悄悄说:“萍萍最后几道题全没写出来,已经哭半天了。”
那些成年人眼里不过如此的小事,在高中生们身上宛如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唯一胜过大人的地方,大概是还可以嚎啕大哭。
余清音可以想像昨夜复习到凌晨的黄萍萍有多么崩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躲一躲,不去见证别人的尴尬,给她一个抒发心情的空间。
张敏心也是这么想的。
她捶捶站得有点酸的腿,找话题瞎聊:“你知道十一班的陈若男吗?”
余清音对同班同学的事情都不太清楚,更别提隔得老远的十一班。
她摇摇头:“没听说过。”
如此大名鼎鼎,居然有人不知道。
人类的本性都是八卦,张敏心道:“她男朋友是校外的,晚上翻墙进来找她,被保安逮住了。”
一中的墙其实挺好翻的,甚至可以说是形同虚设。
如果从后门走的话,钻过栏杆就可以,这会居然有人被逮住,可见身手不太好。
余清音很是好奇:“怎么逮的?”
张敏心的表情变得古怪:“好像是那男的头发是绿色的。”
在校园里逛来晃去,跟裸/奔有什么两样。
绿色?余清音很少看到有男的给自己头上弄这么一颜色,越发觉得此人必定是个妙人。
而就在第二天,她见到了这位妙人。
他剃了个光头,光明正大地套着一中的校服,自以为融入其中,殊不知更加的引人注目。
余清音路过科技楼的时候扫一眼,只替他觉得冷,毕竟这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来她还在想是哪位同学这么想不开,晚上回宿舍就听到八卦的最新进展。
仍旧是在宿舍门口,里面依然是持续考砸的黄萍萍在哭泣。
此情此景和昨天分外的相似,包括张敏心说的话。
她道:“陈若男她男朋友,剃了个光头又来了。”
学校里大概不会同一天出现两个光头,余清音一下子就想到今天见到的人。
她恍然大悟,心想这人确实有点神奇,居然一而再,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再而三。
出于好奇,第三天她主动问:“敏心,今天那个男生有再来吗?”
张敏心平常看着安安静静,消息来源倒是挺多的。
她摇摇头:“陈若男也没来,据说被她妈关起来了。”
家长对子女有很大的管辖权,即使是在成年后,很多人都未必能操控自己的人生。
在这种情况下,余清音一下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充满担心。
因此她连自己的成绩都没怎么打听,反而难得把注意力都放在别人的事情上面。
只是此时的她万万没想到,过个周末来学校,陈若男就转到五班,座位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后面,突然成为她的后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