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回到熟悉的九九庄园西区, 大门打开,端琰从背后俯身抱住陈月洲,声音是低沉的,有些沙哑:“想要你, 完整的。”
陈月洲明白他的意思:“好。”
于是,等到大门关上那一瞬间, 端琰就将陈月洲摁在了墙上, 低头疯狂咬着他的嘴唇,掠夺他的呼吸, 剥夺他的思维。
黑暗之中, 端琰的狂猛如同吞噬天地的巨浪一般,让人害怕而又难以逃避。
一番“餐前甜点”过后,端琰将陈月洲抱进浴室, 打开花洒,热水从天而降, 落在两人身上。
陈月洲感受着热水滚烫的温度的同时, 也感受着端琰在自己身体中的热度。
虽然端琰的“餐前甜点”很到位, 虽然自己的身体很舒服, 虽然会明显地发现自己也在渴求着对方,但是,身体的愉悦终归是身体的愉悦,而他的大脑此刻非但无法感受这份愉悦,甚至有些煎熬。
再加上这个浴室隐隐带着一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血腥味,就算是再怎么欲求狂野的人, 也会有心情低落到不想去做这种事甚至觉得反感的时候。
可是,陈月洲却觉得自己不能拒绝这场求欢。
端琰能在民政局拿出户口本,说明他做好了完全的计划,肯定知道自己才和赵可分手不久、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现在复杂的心境,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说明他势在必得。
这场求欢不是提议,是要求,是为了达成同盟时甲方提出的要求。
陈月洲疲惫地闭上眼睛,一瞬间,眼前忽然出现了韩佳梅的身影。
他倏地睁开眼睛,心脏漏掉几拍,旋即露出不可思议且有些不屑的笑容——
怎么可能,自己本质上和这场恋爱游戏无关,自己是个男人,虽然享受做为女人身体上的欢愉,但始终没有要在这幅身体里落户的想法,也不可能和眼前这个男人走到终点,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做任务的不得已而已,只要这场任务结束他立刻就会和端琰分道扬镳,再说了,端琰也不是罗楚军,端琰从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暴力……
想到这里,陈月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端琰的确没有使用过实体暴力,但是端琰使用了更恐怖、更让人难以逃脱的暴力方式。
拳头的暴力只能让人跪下,而精神的暴力能让人屈服,端琰使用精神暴力的次数可不是一两次。
自己回到端琰身边所产生的一切压抑、恐惧、不自在感均是来源于对方曾经给予自己的精神暴力……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一个默许精神暴力的人了?
哦,不对,也许刚好相反。
从小到大,父亲的每一次殴打和谩骂,母亲每一次哀号和怒斥,以及在自己觉得委屈、压抑和痛苦到濒临崩溃时、他们那句好似发自肺腑的、让自己不得不低头的道歉:“我们为了你好,你是我们的儿子,你是我们家的唯一,我们才这么对你。”
或许,这些全部都是精神暴力。
愧疚、自责、压抑等等……这些情绪自幼缠绕着他,从小到大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没有试图反抗过,所以长大后,面对相比粗鲁的父母而言,外表更加温柔、更加有礼貌、更加和善、更加讲理和严厉却使用着类似甚至更高级手腕的端琰才会这样的手足无措。
他已经习惯了,他逃不掉的。
端琰的毒,或许恰好对他的症下药。
陈月洲瞬间觉得头痛和无比恐慌——
自己以前是怎么和女人谈恋爱的?以前为什么没发生过这么恐怖的事?为什么?
啊,想起来了。
他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搭伴”,选择的向来是“最合适的”而不是“最喜欢的”,白银选青铜,只选能驾驭的对手,他从一开始就在不自觉地避免自己成为谁的盘中餐。
而变成女人之后,无论是系统也好、任务也好、这幅身体也好,本身就没有给他太多的选择权,按道理来说处境变得极其困难。
但是,他反而因为在前期低端任务中连连取胜的处境,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优越感,陷入了一种错觉,把男人时候的自己幻想成了王者,认为自己可以轻松驾驭新身体的人生,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毅然决然选择了铂金甚至钻石当对手,再加上任务说了要攻略端琰,所以他可以说是完全没把系统对端琰判定的1600分当回事,直到深陷其中,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月洲的头越发的疼了,他不想再去想这些内容了,于是伸手搂住端琰的脖子,勾住对方的腰,激烈应战。
精神是恍惚的,至少让身体得到释放吧。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次直到主卧,端琰在后方默默耕耘,陈月洲趴在前面,胳膊底下垫了一个枕头,有一声没一声地嘤着。
“那边……”陈月洲喃喃着指点。
端琰闻声,默默换了个角度耕耘。
等结束后,端琰看着陈月洲:“等这些天过去了,去拍婚纱照。”
陈月洲扫了眼端琰,什么都没说。
这个人想怎么作妖就怎么作妖吧,自己也管不了这些细节了。
“我姐刚过世,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