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森的事,闻念听过一些。他的眼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当年因为技术的不发达,没人能给他做手术。据说他现在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所以需要导盲犬的帮助。
家里将他保护得很好,闻念上一世和他没碰过面。不过她知道,岑屿森的眼睛,最后被闻晚治好了。
此刻,她见少年浅色的唇动了动,眉间笼罩着愁绪:“请问你是兽医吗?”
一个半失明的美少年,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令闻念心尖一颤。
她很快回答道:“我是动物医学专业的学生,可以让我看看狗狗的伤口吗?”
闻念没注意到,当她说出“学生”两个字的时候,少年的眉心蹙了一下。
戾气还不等外放,就被他完美得隐藏了起来。修长苍白的手指在狗耳朵上揉了揉,岑屿森柔软地说:“可以。”
沙发不大,被一人一狗占了大半,闻念走过来后,直接在沙发边蹲了下来。
岑屿森的手指在狗耳朵尖上打着圈儿,低头“看”着她,单纯无害的外表下,藏着浓厚的戾气。沙发旁边的经理注意到这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
服务生早就把药箱拿了过来,工具消过毒。闻念戴上手套,检查过狗狗腿上的伤口后,问道:“除了这里,它身上还有什么地方被砸到了吗?”
闻念不安地想,姐姐不会是惹爸妈不高兴了吧?她坐过来,旁敲侧击地道:“姐姐这周是不是开始补习了?怎么样啊?”刚问完,闻海生和王舒雅的脸刷地黑了。
完了完了,把爸爸妈妈气成这样,看来我姐摊上大事了。
她是不是把老师给气跑了?更过分一点,她狠狠地羞辱了人家?
闻念脑海中浮现出一幕——闻晚站在书房中,掐着腰嚣张地笑:“哈哈!这么简单的国际竞赛题都解不出来,真是个废物!”然后老师缩在角落中,泪流成宽面条。
晃晃脑袋,她把那副画面赶走。
沉默了半晌的闻海生说:“挺好的。”
王舒雅干笑:“嗯,是。”
闻念心急火燎地问:“我不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别瞒着我。”
王舒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念念,妈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全是真的。”
闻念:“?”
“你姐好像是个天才。”
闻念面无表情。哦,这我早就知道了。
王舒雅看到闻念的反应,心想,我闺女出息了,都学会处变不惊了。
“你姐吧,好像是过目不忘,学的特别快。老师没讲过的东西,她看一遍例题,就能反推出公式。”
上辈子因为有自己从中作梗,闻晚一开始没什么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这辈子她算提早掉马了。
闻念后知后觉地假装出惊讶的模样:“这不是挺好的吗?”
王舒雅支支吾吾半天,推了闻海生一把:“你说。”
没办法,闻海生只能一脸窘迫地道:“补课之前,你姐和我们说,她想开片空地出来种菜,我和你妈妈就数落了她两句。”
闻念能想都他们都说了什么,无非是:不好好学习,竟然想着种地?真没出息。
“你姐也没和我们争执,她就问,如果她把知识学会了,是不是就能种地了。我一气之下就和她说,她如果真能做到,我就把城北的那块地给她,让她想种什么种什么。”
闻念露出了同情的目光。高中那点东西,对闻晚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怪不得闻海生和王舒雅都哭丧着脸,地没了啊!
闻家夫妇哪能想到,闻晚随便翻翻,就把一整本书都给背下来了?那么难的数学题,她看了两眼,直接写出了正确的得数!给她补课的老师临走的时候还气愤地说:学习这么好补什么课!浪费时间!
谁能想到一个从乡下长大,高中都没读完的人,能有这本事啊!他们找谁说理去?
虽然是自己的亲爹妈,但闻念真的很想笑,怕闻海生断了自己的零花钱,才硬生生忍住了。
她清咳一声,问:“城北那块地我没记错的话,爸爸用了好几年的时间,费了无数财力精力,才从农业用地转成商业用地吧?”
“是啊!唉,现在可怎么办。”
农转商非常难操作,闻家在里面下了血本了。结果,现在因为闻海生的一句话,要给大女儿拿去种地……他们俩能不愁吗?搁闻念,估计都气哭了。
闻海生和王舒雅把狠话都放出去了
,出尔反尔,脸可就丢净了。可要是真把这块地给闻晚,他们的心会碎成一片片的。
“这样吧,我去问问姐姐,把城北这块地换成别的行不行。”
“嗯嗯,你去劝劝,她要是同意,我再给她买两台拖拉机,兰博基尼牌的。”
闻念00:“兰博基尼还有拖拉机吗?”
“有啊!”
“……”是她孤陋寡闻了。
闻念敲响了闻晚的门:“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嘿嘿,姐姐你在干嘛?吃中午饭了吗?”她扯着没营养的话题。
闻晚一眼就看穿了她,浅笑着问:“来给叔叔阿姨当说客的?”
“啊……”闻念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