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位李太医医术高超,在宫内所有妃子都抢着要找他调理。
而丽妃今日请他过来,也是花了大功夫。
得知李太医清早有空,丽妃连妆发都顾不上,简单打扮了两下就请了李太医赶过来。
谢墨赟正在为时若先梳发,刚把头发全部梳顺,丽妃就来了。
谢墨赟和时若先对视,两人心照不宣。
太医这么厉害,一摸他的脉搏,那他男扮女装的事情不就无处遁形了。
但玉珊已经在一旁提醒道:“九皇子妃把头发随意挽下就好,李太医脾气古怪,可不要让他等急了。”
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但自打拉彼欣来知会起,时若先心里的算盘都没有停过。
绝不能坐以待毙。
见两人都没有动作,丽妃也跟着催促了几句。
而时若先正拉着谢墨赟的袖子耳语。
丽妃问:“怎么了?”
谢墨赟对丽妃行礼,“先先说她害羞,不想与太医直面接触。”
时若先一脸娇怯地点头附和。
丽妃愣住,“那…”
“儿臣以为如果只是号脉,那用纱隔开,先先伸出只手就好。”
丽妃思索着,玉珊轻声催促,只好同意。
“那赟儿你先随本宫来。”
谢墨赟转头和时若先眼神交流。
谢墨赟的眼神含义:你自己多加小心点。
时若先:啥意思,看不懂,反正点头就对了。
*
谢墨赟和丽妃走后,时若先便让拉彼欣和熊初末一起把卧房布置一下。
能找到的纱不多,要么太大要么太小,但时若先选了最大的,让熊初末把纱在房梁挂起来。
再把屏风摆在卓后,将卧室内部隔开。
前有白纱遮挡,后有屏风分隔,时若先只要坐在纱后,就很难看清他的样貌。
等到全部布置好了,拉彼欣轻声说:“怎么这么大啊今天的风,刮得这纱一阵一阵地飞。”
熊初末站在一旁,同样也说:“这屏风上的牡丹透过纱也这么红。”
时若先摆摆手,“都是细节,不用在意。”
自己捆的头发歪歪斜斜地拢在脖侧,还没坐下歇息一会,马尾松了。
拉彼欣说要帮他扎上,但丽妃和李太医的声音已经靠近了。
时若先:“没事,你先到屏风后面躲起来,把胳膊从纱里伸出来就行。”
拉彼欣不知为何,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藏到屏风后去了。
丽妃和李太医的声音越来越近,对话也变得清晰。
丽妃:“李太医的意思是,赟儿身子极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李太医的音调高昂,“臣号脉五十余载,从未出错,九皇子身子若是有恙,那恐怕是有鬼作祟了。”
丽妃释然道:“那就好,那还得麻烦李太医帮本宫的儿媳好好瞧瞧。”
提到时若先这个楼兰来的公主,李太医显然十分不屑,从鼻腔里挤出一个轻蔑的哼声。
“蛮夷之人、无礼粗鲁,若非是看在您的面子,恐怕这公主一辈子都遇不到中原良医的接诊。”
谢墨赟在后皱起眉头,“李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太医这才慢悠悠地道歉:“臣一心专研医术,说话自然直来直去些,还请九皇子海涵。”
丽妃拉住谢墨赟,“李太医不是那个意思,先让他去看看九皇子妃。”
丽妃嘴上说着,但也冷下脸。
大概意思是,先让这个老东西好好看看,万一有问题让他治,治好了再算。
那要是时若先没问题,就当场治他。
李太医走至门前,“还请丽妃娘娘和九皇子殿下留步。”
拉彼欣小声骂道:“说话也太气人了这个太医,九皇子妃不要一般见识和他。”
“你放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天蝎座。”
拉彼欣一脸懵,“什么做?”
“没事,你就安静等着看戏就好。”时若先挑眉道:“你把胳膊收回去,等下我敲桌子你再把手腕伸出来。”
然后伸手把发带扯了下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斜而下。
时若先勾起嘴角,静静等待李太医进来。
他不像谢墨赟,遇事可以忍可以等。
时若先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深知做人做事都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主要宗旨是:不能让别人太得意。
*
门外,李太医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伸出葡叶一样的手,颤颤巍巍地推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惊得李太医一跳。
丽妃问:“怎么把李太医吓成这样?”
李太医强行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
丽妃淡淡地:“那可要小心点。”
这语气,显然是嘴上客气。
李太医也知道自己刚才出了丑,为现在了面子硬着头皮向内。
他刚才既不是被门响吓到,也不是所谓被绊了一下。
而是门刚刚打开,就有一片白纱吹到他脸上。
像是空气里无端伸出只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