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席这个事,时若先只在星际网络上看过。
但从没有机会感受过。
唯一能接触的机会就是成亲的喜宴。
这还被时若先完美错过了。
那天晚上,时若先穿来就已经在婚床上坐着等死了。
倒是谢墨赟姗姗来迟,时若先猜他应该是在前厅和宾把酒言欢吧。
时若先摸着下巴思索,“我们成亲那天的席好吃吗?”
谢墨赟轻轻摇头,“不知道。”
时若先微怔,“你怎么也没吃到?”
“当晚……喝了很多酒。”
被迫与不认识的人成亲,还要像个木头人接受所有人虚情假意的祝福,谢墨赟连酒都没尝出是什么滋味。
而时若先越想越可惜。
皇子在府上成亲,后厨肯定拿出看家本领操办宴席。
只是文武贝忙着喝酒,自己躲在卧房大啃干粮——还差点被噎死。
时若先挥舞着拳头,愤愤道:“可恶啊,那岂不是好吃的都被别人吃了?!”
想到后厨的手艺,时若先不禁惋惜,皱着小脸说:“感觉自己错过一个亿。这种府上大事,应该会有很多硬菜吧……鲍鱼?佛跳墙?蚂蚁上树?”
时若先端着下巴细数着心里所有能想到的硬菜。
一提到吃,时若先就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一边沿着路走,一边在嘴里嘀嘀咕咕地来了段报菜名。
他身边的谢墨赟格外安静,一脸专注地看着时若先。
这么热闹的街道上,谢墨赟一己之力孤立了除时若先的所有人。
时若先把喜欢的菜名全念叨个遍,发现谢墨赟一语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记。”
虽然这些菜和皇室婚宴菜色相去甚远,用料过于浮夸,风格也太过民间。
但那又如何,时若先喜欢就行。
但时若先没有明白谢墨赟记下来的动机是什么,时若先歪头看着谢墨赟,“记什么?”
谢墨赟十分自然地回答,“你刚刚说的这些,我全都记下来,留着下次用。”
时若先更加不解了,双手抱胸凝视着谢墨赟。
他偷偷记下来?
还要下次用?
“你经过我的允许了吗?这可都是我喜欢的,你要下次用,得用你自己的。”
谢墨赟没看懂时若先的反应,试探地问:“不行吗?”
“行啊,为什么不行。”
时若先耸肩,还若无其事低头打开怀里的纸包。
裹着霜糖的梅子被时若先塞进嘴,同时将目光锁定谢墨赟……时若先张开整齐的白牙,狠狠一咬。
谢墨赟感觉自己肩头已经在隐隐作痛。
时若先这个反应俨然是误会了。
谢墨赟忙不迭拉住时若先,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下次与‘你’再办一次。”
时若先本来随着吃梅子而鼓动的腮帮子静止下来,谢墨赟继续说:“你和我成亲时都只是匆匆走了过场,这样不是很可惜?”
想到那些没吃到的东西,时若先点点头。
谢墨赟眼底的喜悦随即晕开,“我之前也考虑过还你一个真正的喜宴,如果你也想重新再办,等到忙完这阵我就着手去办。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吃鲍鱼海参还是别的什么,让谁来参加也都按你喜好来。”
谢墨赟眼神真挚,鸦色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点燃了他一向淡漠的面容。
时若先跟着他的思路想着。
不要和别人假客气,只有熊初末、拉彼欣、丽贵妃。
哦!还有佐穆和他的东北菜。
时若先想了想,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难道是叽叽和咪咪……
谢墨赟眼中带笑,看着时若先苦思冥想的小模样,脑海中也浮现起成亲那日,火红盖头下时若先惊慌失措的表情。
兔子一样的神态还有干净无暇的面容,一下子闯进谢墨赟封锁的心。
然后就没出去过。
……不过里面的人倒是很想出去。
谢墨赟的心情倏地低落下去。
时若先感觉到有股不知来向的寒意,四处看了一圈,最后发现来自抿唇凝望着他的谢墨赟。
时若先登时瞪大眼睛,恍然大明白。
靠。
我说忘了谁。
他虫虫的,居然把文武贝忘了。
时若先莫名心虚,竟然不敢和谢墨赟对视。
谢墨赟也挪开眼,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让先先害怕了。
好不容易才能一起出来约会,不能把气氛搞砸了。
时若先也感觉到忽然冷下来的氛围,于是扭过头,随便指了一个摊子。
时若先佯装好奇地问谢墨赟:“这个算命的是干嘛的?”
谢墨赟:“?”
算命的不算命,还能是干嘛的?
算命老头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道袍上的八卦阵,又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美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女人。
他忽然明白老话说“玉皇大帝给她打开了一扇门,也带上了一扇窗”是指什么。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时若先和谢墨赟的打扮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