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如一日巡查走访,大海捞针般地寻找被尘封的真相。
多出来的移尸人让这件案子越来越复杂,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米花中央医院的监控室早就陷入了另一件案子的沼泽。
思绪流转,寒川苍介偏头按了按太阳穴。这段时间,他长期依赖咖/啡/因的坏结果暴露了出来。原本足以让普通人亢奋半天的量,在他这里只顶了三五个小时。快要停摆的思维和这种刺激中枢神经的植物生物碱你一拳我一拳,在他的大脑里疯狂扯头花。
寒川苍介半阖上眼,暂时放空思绪,像自动跟随的挂件一样走在松田阵平之后。
这件案子牵扯出越来越多的东西,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了。
他的辞呈都在抽屉里摆了四年了。
“我想了想……”他的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松田阵平的声音。
嗯?
“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多了去了,就连一向是唯物主义者的他,都忍不住思考蝴蝶效应和命中注定了。
就像漫画爱画的那样,费尽心思抹除了一个遗憾,却又带来更大的遗憾。
“对了。”
寒川苍介下意识应答:“怎么了?”
“听说我去审讯普拉米亚的时候,有个人发酒疯发到警视厅里来了?”
寒川苍介:“……是啊。”
松田阵平停下了脚步。
寒川苍介一个急刹车。
还好没撞上。
松田阵平掏出手机:“目暮长官?”
“你说什么,住院药房那件案子的证人翻供了,还指证了他的同事田中辉?!”
“……然后田中辉不仅承认了罪行,还指证久保翔太郎是共犯?!”
寒川苍介猛地抬起了头,这个时候他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真是想什么,什么就到。原本以为住院药房的案子与村下津生和久保翔太郎无关,结果他们现在也搅和了进去。
“久保翔太郎认下来了吗?”
松田阵平挂断电话:“显然没有,他的供词是村下津生假扮了他,而这就是他威胁村下的目的——换言而之,这才是久保翔太郎能够让村下津生成为共犯的真正原因。”
不过一天,米花中央医院就发生了两起谋杀案和一起恐怖袭击未遂,由于位于监控室的保安出现重大工作失误,第一起谋杀案在摄像头之下发生还未被发现。第二起谋杀案发生得迅猛而无常,犯人还把炸弹放置在了住院部的消防箱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与这三起案件相关的主要人物,大部分都是监控室的保安。而现在,这些人一个身亡,一个涉嫌做假证,一个认罪,最后一个更是本就有恐怖袭击计划的炸弹犯。
松田阵平捏着手机,脸色几度变化。
“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
杯户商场二楼的一家咖啡店里,一个金发男性坐在窗边,垂眼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个人影。
“他们走了。”
“是啊——速度远超我的预料。”他搅了搅咖啡,轻抿了一口,回应面前的人。他长了一张相当年轻的脸,换一件衣服就可以完美融入校园里。
坐在他面前的人留着一头黑色长发,带着针织帽,面容冷峻。
“那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
金发年轻人撑着下巴,看向伫立在冬日阳光下的摩天轮,看向它正中的72号吊舱。
“不,再等等也不迟。一个废物搞砸了自己的游戏,还要我们收场……”他笑意盈盈,眼神却冷漠至极,“真想把他亲手绑在那个吊舱上,好好玩一玩自己的游戏。”
对面的人咬了一口三明治。
“严阵以待。猎人变成猎物的例子不久在眼前吗,波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笑着,手中三明治已经吃完,并且在心里不自觉和另一个人做的对比评价了一番。
“原来你已经把自己和猎物放在一个档次了。”
“不。”
“我只是觉得,在这里代替一个废物和两个警察玩游戏这种决定,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