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觉得鱼之舟这个反应有些奇怪, 鱼之舟这会儿双肩还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惧怕什么。
这没庐赤赞虽心狠手辣,但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大有一种儒将风范, 很容易叫人亲近。
倘或鱼之舟不识得没庐赤赞, 那么应当不会如此惧怕才对。
刘觞也不揭露, 也不戳破, 笑眯眯;摆手道:“没事没事,本使就是随口一问,你且去忙吧。”
“是,宣徽使。”
鱼之舟很快转身离开, 他离开;时候, 还差点被垂带踏跺绊了一下,旁边;小太监赶紧搀扶。
刘觞看着鱼之舟;背影, 道:“这个鱼之舟……一定是认识没庐赤赞;。”
刘光走过来道:“宫中三班,阿爹都有所耳闻,听说这个鱼之舟入宫之前乃是难民, 应该不识得没庐赤赞。”
刘觞道:“认不认识, 派人查查就知道了。”
刘光点头道:“放心, 阿爹令人去查, 仔细摸摸他;底细。”
刘觞道:“交给阿爹,我是最放心;!”
宣政殿朝拜之后,便是晚上;燕饮了,没庐赤赞回了别馆,朝臣们也都散了, 各自回去准备。
散了朝, 刘觞冲着刘长邑使劲挥手:“刘大人!刘大人!”
刘长邑并没有听见, 随着人群退出去,刘觞提着绣裳下摆,一路小跑;追出去,道:“刘大人?刘御史!”
刘长邑这才听到了动静,驻足转过头来道:“宣徽使?”
刘觞笑道:“本使这会儿要去一趟神策军牢营,刘御史要不要跟本使同去?”
刘长邑微微蹙眉,刘觞跑神策军牢营,无非就是冲着琛璃去;,刘长邑道:“刘某还有事,要往中书门下一趟,就不随宣徽使同去了。”
“这样啊……”刘觞点点头,苦恼;道:“那刘御史就不怕自己;坟头长青草了?”
刘长邑:“……”
刘长邑这样万年不变;面瘫脸都被刘觞说;没辙了,叹了口气道:“刘某还是随宣徽使走一趟罢。”
“这就对了!”刘觞抬手勾肩搭背,笑着道:“走走,咱们快去快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李谌本想叫住刘觞;,哪知道一下朝他溜得如此之快。
“鱼之舟,”李谌吩咐道:“把宣徽使给朕叫过来。”
眼看着刘觞与刘长邑勾肩搭背;离开了宣政殿,一转眼不见了踪影,却没看到鱼之舟动弹。
李谌奇怪;回头,发现鱼之舟根本没听到,竟在兀自发呆。
“鱼之舟?鱼之舟!”
“嗬!”
鱼之舟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道:“小臣失礼,还请陛下责罚!”
李谌揉了揉额角,罢了,左右刘觞已然走远了,自己再叫他回来,岂不是有些刻意?再者说了,朕也不是非要见那邪辟佞臣一面不可。
李谌道:“鱼之舟,你今日为何如此失态?方才在吐蕃使者面前,也是如此。”
“小臣万死!”鱼之舟跪下来叩头,道:“可能……可能是小臣昨日没有歇息好。”
李谌没有怀疑什么,毕竟鱼之舟是他身边儿;老人,自从上辈子开始,鱼之舟就一直跟着李谌,为人听话乖巧,从来不多一句嘴,是难得;人才。
李谌摆摆手道:“罢了,你且回去歇息,今儿个晚上还有国宴,务必抽工夫好好休息,晚上不要闹出事儿来。”
“是,小臣明白。”鱼之舟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便退了下去。
刘觞和刘长邑二人出了宣政殿,往西朝着神策军牢营而去。
刘长邑道:“宣徽使还真是孜孜不倦,便这般锲而不舍;劝降?”
刘觞笑着道:“我这个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对于他们吐蕃来说,琛璃可能没什么价值,但是对于咱们来说,琛璃乃是琛氏贵胄,就算她是个不受宠;小儿子,他爹也是拥有九万奴隶;贵族,若是能劝降过来,说不定还能说出些什么机密呢。”
“再者说了……”刘觞道:“琛璃这个人,也是可怜。”
很多人都觉得琛璃心机深重,忍旁人所不能忍,伪装成一个难民混入大唐,还入宫做了教坊讴者,心思深;看不到底。
其实刘觞反而觉得,琛璃是个可怜人。谁想背井离乡,满身伤痕;混入“外族”之中?琛璃还是个小贵族,如不是迫不得已,他又为何会铤而走险呢?
琛璃关在神策军牢营也有几个月了,吐蕃那面只是用琛璃作为开战;借口,如今主动请和,到现在为止,只字未提琛璃,必然是放弃了琛璃,便更加可怜了。
刘长邑侧目道:“原宣徽使,还是个心软之人。”
两个人走进牢营,牢卒引路,很快便见到了琛璃。
琛璃还犹如之前一样,身戴枷锁,只不过比以前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