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道:“本使乃宣徽使, 陛下敕令,监察省试舞弊一案,还请窦小郎君配合。”
窦悦立刻反应过来, 连声道:“是、是。”
说着让开一步,道:“宣、宣徽使,里面请。”
刘觞走在最前面,进入窦家宅邸, 李谌跟在后面,故意撞了一下窦悦;肩膀, 窦悦身材并不高大,还有气喘之病,也没有什么防备,被他一撞, 一个踉跄, 这才注意到跟在身后;骑奴。
又是“啊!”了一声,道:“是你?”
李谌回头看了一眼窦悦, 故意挑了挑嘴唇,但笑容并不如何友好,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挑衅。
窦悦赶紧跟进来,让仆役去煮茶,自己则是有些局促;站在原地。
刘觞坐下来, 笑道:“窦小郎君, 坐啊,别站着,本使前来, 只是例行询问。”
“哦、哦……”窦悦点点头, 道:“好;。”
窦悦也坐下来, 两只手有些紧张;交叠在一起,嗫嚅;道:“那个……我、我阿爹去酒楼了,还未归来。”
刘觞道:“不碍事儿,本使正是来见窦小郎君;。”
“当真?”窦悦立刻欣喜起来,一双大眼睛眼尾微微耷拉,活脱脱一双小狗眼,水灵灵;望着刘觞,结巴;道:“我、我也想见你……”
“咳咳!”
李谌站在刘觞身后,并没有坐,毕竟他一身骑奴打扮,也不可能坐下来,听到此处再也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污言秽语”!别看窦悦年纪轻轻,一脸质朴,结果却是个孟浪;货色。
窦悦听到咳嗽声,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连忙摇手道:“不不不,我;意思是……我其实……”
“无妨。”刘觞却很好说话,道:“窦小郎君不必紧张,本使例行询问。想必……窦小郎君也知晓,很多学子对这次省试放榜有很大;异议。”
“嗯……”窦悦点点头,压低了脑袋,道:“我知道……他们觉得,我是靠着阿爹;钱财,才能考上功名;,可、可是我阿爹并没有贿赂考官,是真;!倘或宣徽使不信,我可以重考一次!随便怎么考我都可以!”
宣徽使道:“窦小郎君安心,若是届时真;有必要重新考核,还需要小郎君;配合,不过眼下案情还在纠察,还不到那个地步,本使这次来,不知能不能看看小郎君;墨宝。”
“墨宝?”窦悦歪了歪头,一副不解;模样。
不过很快也明白过来,宣徽使是想看看自己;真本事,若是个假把式,一查就会露馅。
窦悦点头道:“哦,好,我这就去取来。”
他说着站起身来,对身后;仆役道:“去书房取一些文章来。”
“是,小郎君!”
仆役离开了一会子,很快折返,捧着好些宣纸,直接递给刘觞。
刘觞拿起一张来展开看,他微微歪着手,示意站在背后;李谌也一起来看,李谌眯着眼睛,不动声色;低头去看。
别看窦悦这个人温温吞吞;,但是写得一手好文章,言辞犀利,仿佛刀剑,不止如此,书法也是可圈可点。
李谌本是看不上窦悦;,觉得他“装模作样”,还总是对刘觞脸红,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但看了这文章,对窦悦稍微有些改观。
很多学子都是空口说大话派系;,文章假大空,华而不实,但是窦悦不同,不知是不是因为窦悦家中从商,所以他对民间;事情很清楚,他;文章非常朴实,却字字珠玑,有条有理,很多地方一针见血。
“嗯?”刘觞从那些文章中,抽出一张宣纸来,这并不是什么文章,而是一张图纸,画;很是精细。
“这是……”李谌惊讶道:“改良;弓*弩?”
窦悦道:“啊……那是不小心夹进去;,让诸位见笑了。我平日里喜欢涂涂画画,雕刻一些手工,这是我自己改良;弓*弩。”
李谌震惊;看着那张图纸,他还以为窦悦只是单纯有文采,但是没想到,竟如此心灵手巧,那些小木雕说到底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但是弓*弩不同,这可是上阵杀敌;兵器。
后面还有一张图纸,则是改良;介胄战甲,有很多想法,考虑了很多材质,甚至考虑到了这些材质;花销,设计了一套最合理;改良方案。
李谌眯了眯眼睛,这个窦悦,有些不同寻常。
窦悦十分不好意思,道:“都是瞎写瞎画,宣徽使不要放在心上。”
刘觞瞥了一眼李谌,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对这些有兴趣,便道:“窦小郎君,不知这两页能否送给本使?”
窦悦吃惊;道:“这些只是瞎写瞎画,实在献丑了,宣徽使若是……若是不嫌弃,拿走便是了。”
刘觞笑道:“那就多谢小郎君了。”
窦悦;脸,毫无意外;“腾!”一下又红了,抿着嘴唇低下头去,喃喃;道:“不谢、不谢……”
李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