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刘觞清理身子,刘觞的如今身子骨儿太弱了,怎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哎,就是他?”
“是啊,听长得和前宣徽使一模一样!”
“我看他也不如好看嘛?陛下竟然喜欢这样的?”
“嘘——什喜欢?陛下不过是将他当做了玩物,寄托对前宣徽使的思念罢了!若真是喜欢,能让他这般半死不活的?你看御医诊治的时候,也不是很用心。”
良酝署的几个小吏还以为刘觞昏睡了过去,不停的在他身边叨念着八卦,刘觞实在没力,便没打扰他们,自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沉,怎也睡不醒,些小吏叨念够了,便都回去干活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屋舍的大门又被推开,人走了进来。
人的脚步声很熟悉,很像李谌。
他走到榻边,然后是硬板床榻发出的轻微响动,来人坐在了榻边上,刘觞感觉到对方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鬓发,带着一股温柔的力度,又小心翼翼。
“阿觞……”
人轻轻的呼唤了一声,没错,是李谌,这个嗓音再熟悉不过了。
并不冰冷,也不阴鸷,甚至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小奶狗感觉,瞬间就味儿了!
“阿觞哥哥,你怎如此狠心丢下谌儿,三年了……三年了,谌儿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在处……”
刘觞想要睁开眼睛,告诉他自己就是刘觞,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刘觞!但他很累,很疲惫,眼皮仿佛灌了铅,根本睁不开眼睛。
刘觞因着发热,一会子冷,一会子热,还不停的出冷汗打哆嗦,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鬓发,竟然拿来了一只温热的布巾,他擦拭冷汗,动作小心翼翼的犹如在对待一件珍宝。
冷热交替打摆子的感觉终慢慢淡化下去,刘觞忍不住困倦沉沉睡下,这一睡感觉睡了好久,身子的力这才回笼,让他睁开了眼睛。
刘觞感觉自己大好了,头也不疼了,难以启齿的方也不再别扭,发热也退了下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翻身坐起来,突听人道:“醒了?”
刘觞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就见人背对着自己,站在空旷简陋的屋舍中,人逆着晨光,但刘觞不需要看到他的面容,便知道是谁。
是李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转过身来,脸色冷淡阴鸷:“没死,就随朕去一个方。”
罢,一甩袖袍大步离开,冷冷的道:“跟上。”
刘觞无奈的下了榻,整理衣衫,赶紧跟上去,他现在年纪缩水了,身材也跟着缩水,变得弱柳扶风,跑几步呼哧带喘,尤是大病初愈,根本追不上李谌的步伐。
李谌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负手阔步往前走,刘觞熟悉大明宫的路线,这里是朝着右神策军去的。
果不然,李谌进了右神策军的牢营,还是一直往里走,来到牢营中最尽头的牢房。
“开门。”李谌道。
神策军士兵将门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刘觞直咳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谌冷漠的瞥斜了一眼刘觞,抬步走进去,刘觞好奇的跟上,牢房很宽阔,正中间立着一个木桩,一个男人被绑在木桩上,五花大绑,绳子锁链缠绕,脖颈上还挂着十几斤的枷锁,一切都让他逃无逃。
男人披头散发,遮盖住了脸面,看起来大约三十岁的模样,但因着不辨面容,也不知道准不准。
刘觞奇怪,这人是谁?李谌为带自己到牢营来?
李谌宽大的手掌展开,修长力的手指仿佛弹钢琴一般在牢房的墙壁上逡巡,从挂着的刑具中挑选了把带着倒刺的鞭子。
啪——!!
一声巨响,鞭子应声落下,直接打在囚徒的身上。
刘觞吓得后退了一步,鲜血和肉屑迸溅,险些溅在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囚徒惨叫一声,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啊!天子……天子饶命啊!”
囚徒的声音太过沙哑,好像老树皮一般,一般人的嗓音绝对不会如此,刘觞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火盆,盆子里还燃烧着几块木炭。
刘觞挑了挑眉,他的阿爹刘光十分擅长审讯,这审讯之中最难过的,并不是各皮肉之苦,而是……吞碳。
让囚徒将滚烫新鲜的炭火吞下去,从嗓子到肚子,都会犹如灼烧一般,想吐都吐不出来。
而眼前这个囚徒,他的嗓音如此沙哑,很显然是经受过这等酷刑的。
李谌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鞭子,淡淡的道:“你想到了什?”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我真的什也不知道!什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