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了,要把我过继给三大伯,我不去,呜呜呜……娘,你不要死……”
三党已经叫来了支书和大队长,这时候也跑出人群,抱着严秋跟着哭,“娘,我们跟着奶奶也是吃糠咽菜,大伯家的良山、良河他们吃得饱,我从来没吃饱过。娘,咱走,咱找个地方去要饭……呜呜呜呜……娘……奶奶不给咱们吃的,咱去要饭吃……我听话,我要了给你吃……呜呜呜……”
俩孩子越哭越伤心,严秋被俩孩子一前一后地抱着,他们的鼻涕眼泪全抹她衣服上了。内心十分崩溃,严秋心想,这俩便宜孩子其实还挺懂事的,可怜后来自己烧傻了,耽误了他们。
老太太这时候也不哭了,后背似乎也不疼了,她气得浑身冒火,“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我没说分家,你倒提出来了?老四家的,我告诉你,大军二民三党那都是我们老郑家的人,你要是想走就给我麻溜地滚,带着小丫那个赔钱玩意儿。我们老郑家不分,你想叫人看我们家笑话,我告诉你,□□玩意儿,要看笑话也是看你笑话。你个走资派,还敢跟我们贫下中农较真,跟我们要东西?我告诉你,我一高兴就叫大队拉你去批丨斗,斗不死你!”
老太太越说越气,最后跑到墙角拿了铁锨就要砸向严秋,而这时候一声厉喝响起,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脸威严,问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当我和大队长是死的?”
说话的人正是黑屯大队的支部书记郑信基,也是整个公社最被人尊重的人,他十来岁就跟着民兵连抗日,比那时候二十岁的人还厉害,后来抗日结束,他就在家务农,再后来他当上了黑屯村村长,在大丨跃丨进时期,非要走实事求是路线,被人批得体无完肤,差点就撸下来了,结果大丨饥丨荒爆发,周围每个村都死了不少人,唯独黑屯村因为没夸大其实,不用上交那么多粮食,所以一个没死,从那以后,整个黑屯村,没一个人敢说郑信基不好的。
黑屯村中间改成了黑屯大队,归八一公社管理,但是基本上公社从来不会干预大队的事情,而郑信基就是黑屯大队的一把手,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么多年没被撸下来,还因为他向来秉公办事、公平公正。问心无愧的他,在这个大队的说话份量可想而知。
大队长郑信杨则看看周围,蹙眉说道:“他大婶子,严秋也是你儿媳妇儿,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老四都死了,你这么对他老婆孩子,不合适?要不这样,我和支书帮忙做主,等下会计过来掌称,这个家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