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老太太一看老爷子这么早就回来了,赶紧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歪曲事实的话,生怕别人抢先她开口,让老爷子知道了实情。
紧皱眉头,老爷子弄清楚什么事儿了,他不愿意分家,可是一看到支书那张黑脸,他想了想还是闭了嘴,他自小就怕郑信基,到现在也还是怕。
黑屯大队一共四大姓,郑、王、孙、钱,而郑家的辈分几乎都是按“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排的,支书郑信基和老爷子郑信超同辈,也一块长大,但是抗日时期郑信基勇猛过人,老爷子却胆小不敢上战场,后来被郑信基嘲笑过很多次,还被打过很多次,以至于现在老爷子见到支书郑信基还是心里打鼓。
老爷子虽然不想分家,却还是闭了嘴,任由自己婆娘闹腾,他不想管了。
郑温铁和张翠云却在听了情况后很是生气,郑温铁走到老太太面前,斥责道:“娘,你怎么这样,我没孩子也不能抢老四的孩子,你太过分了。弟妹以后怎么生活?”
老太太本来就不待见老三和媳妇儿,要严秋的孩子也不过是照应照应老三,现在老三非但不感激,还指责她,她生气地瞪着郑温铁说:“怎么,咱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给我滚一边子去,当院子站不了你了?站不了就到外边风口站着。还有,你再说话也已经晚了,支书和大队长都已经说了,分家!”
郑温东这时候走出来,说:“支书,我们就把老四家的分出去,别人不分。”
他说完这话,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嘲笑声,这一家子人真的太恶心了,就给人两斤玉米粉两块钱就让人家一家五口滚出去?乞丐要到的东西都比严秋这四媳妇儿分到的还多。
“行了,都别说了。现在我们过称,刘老大刘老二王大毛王二毛你们也别看热闹了,过来给会计帮帮忙,把需要称的粮食全搬到院子里,一起过称,该怎么分怎么分。”
刘老大刘老二从人群走出来,同时还走出几个青年,也是自愿过来帮忙的,而会计拿着一杆大秤,站到了支书旁边,准备他们把粮食搬出来后,一点点过称。
“支书,我有话要说,”严秋略显干涩的声音响起,“支书大爷,我能说吗?”
郑信基点点头,郑信杨也温和说:“严秋啊,你放心,今天我们给你做主,有话就说,要实在觉得分出去你们没法生活,不分也成。”
其实大队长说这话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分那么一点东西,严秋这一家子说不定真得要饭去,可严秋却微微一笑说:“谢谢支书、大队长,家还是要分,但是我们家东西可不是我婆婆说的那一点,西厢一中缸的白面最少五十斤,两袋子花生最少一百斤,一袋子黄豆最少四十斤,鸡蛋最少七十个。东间我俩小叔子的房间里还有一大缸玉米面,最少一百五十斤,一袋子脱粒蜀黍,最少七十斤,这些我都要分。”
郑家人都傻了眼,谁都没想到老四家的竟然对他家粮食知道的这么清楚,郑大嫂二嫂都不清楚,因为西厢那可是老太太心头肉郑婉蓝的房间,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刻,否则严秋这些东西都会分走。
一直没说话的鱼泡眼郑大嫂这时候开口了:“严秋啊,你不能这样,婉蓝房间的那些东西可不能说是公中的,那些是咱娘专门留起来给她的,我们也没份啊。”
大方脸郑二嫂也说:“就是啊,还有俩小叔子房间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零嘴,我和大哥家也没要,你怎么就能要呢?”
老太太还在吃惊,不知道老四家的怎么会对家里粮食了解得这么清楚,而严秋此时已经冷哼一声说:“俩小叔子一大缸玉米面,那是他俩的零嘴?大嫂二嫂,你们昧着良心这么说话,不怕晚上鬼敲门?还是觉得那些东西是你们的,怎么都不想给我这个要分出去的弟妹?”
郑大嫂郑二嫂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中后退一步,没再吱声,毕竟老太太没脸没皮惯了,她俩还是要点面子的。
严秋也不管她们,问郑信基:“支书,我们没有分家,粮食没有谁的零嘴一说,您给我做主,我婆婆藏着这么多东西,现在我要分家,这些东西有没有我家一份?”
郑信基回头瞪郑信超和老太太一眼,干脆有力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