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下地参加劳动。
临出门前,娘跟她说:“萱子,在村里要低调一点,不要跟人家起争执……”她点了点头,心知她家跟别人不一样。
她的爷爷是个摘帽地主,爹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他们兄妹五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个讲究“根正苗红”的年代里,全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就连大哥找对象都被人家嫌弃,说他家成分不好。而她呢,也受到了影响,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些风凉话。
可她长得水灵,学习成绩也好,惹来了不少关注。娘怕她心气儿太高,就跟她念叨着:“萱子啊,好人家咱是指望不上了,日后只能嫁个灰头土脸的庄稼汉子,生儿育女在地里刨食吃……”
听到这个,纪小萱是既伤心又困惑。
自己不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吗?怎么混到农村去了?明天她还要跟启文订婚呢,跑这么远还来得及吗?她心里着急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就像睡在太阳地里被火烤着。
“小萱,快醒醒……”
纪小萱听到有人在喊她,接着额头上一凉,像有冷水敷在了上面。还有人在掐她的人中,酸酸的。
“嘤嘤……”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一抹蓝天映入了眼帘。
咦,怎么在外面?她正在纳闷,就听到一个女子欢快地喊着:“醒了,醒了,小萱醒了……”
纪小萱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被几个头戴草帽、身穿蓝布褂子的姑娘围观着。她吃了一惊,难道在做梦?
未等她弄明白,头顶上就响起了一个大喇喇的声音:“啧啧,这丫头咋跟纸糊得似的?才收了两垄地就给累趴下了?就这样还想挣工分啊?”
这一嗓子犹如炸雷,把她给惊醒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想翻身坐起来,可浑身上下却没有力气,头也疼得厉害,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时候,旁边那个姑娘跳了起来,拔高了嗓门反驳道:“哎呦,崔二婶子,您甭这么说话,人家小萱才下学参加劳动,哪跟您似的膀大腰圆皮糙肉厚?再说,马上就要收工了,歇一会儿咋了?”
才下学?下地劳动?纪小萱心知不对。
这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即便是做梦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