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居住的坤宁宫里面到处是金碧辉煌的雕花,折晚之前还说皇后娘娘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土豪审美,可她说,这是皇上布置的,这是皇上喜欢的。
皇上喜欢了,皇上布置了,你就不能改,即便你贵为皇后。
折晚之前也没觉得怎么样,可如今来,见着皇后双眼紧闭,唇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就有些被金碧辉煌的宫殿所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里是一所牢笼,是由皇帝亲自制造的牢笼。而笼子里被困住的凤凰,终于奄奄一息。
折晚当时眼泪水就要掉下来了。
她含着泪,哀声问采露,“这是怎么了?我前几天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采露摇头,泣不成声,“昨晚上还好好的,可今儿个奴婢进来叫皇后娘娘起床,却怎么也叫不醒,连忙去叫太医,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病却很重,若是缓不过来,怕是要就此逝去。”
采露:“奴婢斗胆求了皇上,叫娘娘看重的人进宫,皇上却只批了您一个。”
折晚坐在床沿上,脑袋嗡嗡响,道:“你先别哭,仔细想想,从昨天到今天或者这一段时间,皇后娘娘有没有吃什么,用什么,或者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些事情采露早就已经跟太医细无巨细的说了一遍,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没有任何异常,吃的东西都是御膳房送来的,到昨晚上,用的,看的,都是好好的。”
这就很奇怪了。
折晚起身出门,外间,新皇白瑞就坐在上座上,地上跪了满地的太医。
太医院的人心里都七上八下,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会治皇后的病。
折晚也跪下,问了安,白瑞的眼神在她身上留了一瞬。
“折氏,你那日离宫,皇后可有什么异常?”
折晚努力回想。
“说话行事都是正常的,不见病容。”
白瑞:“朕听说还送了你什么东西?”
“是,送了臣妇一串珠子。”,她拿出珠子,自有太监递了过去,“送臣妇珠子时,娘娘还笑语盈盈。”
但珠子一拿出来,白瑞就将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串珠子,是朕,给她千辛万苦找来的,平日也不见她佩戴,但也用好箱笼锁了起来,没有挪去库房,而是放置在这坤宁宫里面,朕以为,也算是她喜欢的。”
那是他们刚成婚时,他见她每次来月事都痛不欲生,便花费大力气为她寻到了这串珠子。
可现在是纠结珠子的事情吗?
折晚心中燃起一腔怒火,她脑海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珠子。
可接下来,她的脑袋里却闪过了另一个念头:皇上这是在怀疑皇后娘娘早有预谋吗………自杀吗?
一想到白瑞的脑子里面有这种念头,她的心就抑制不住的愤怒,一点都压不住,随后又想到一旦被定性为自杀后的结果,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皇上,可容臣妇单独与您回禀。”,她规规矩矩的跪着。
白瑞点头,说了一句起来吧,采露就立马将折晚扶起来,她还记得折晚怀着孕,不能跪太久。
“奴婢告退。”,她忧心忡忡的看了折晚一眼,也退下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白瑞握着珠子,神色不定。
折晚道:“臣妇虽然与皇后娘娘相识才几年,可臣妇作为她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却是熟知她秉性的。”
“皇后娘娘她绝对不会有任何轻生的念头!”,她道:“将这串珠子给予臣妇,不过是因为她知晓这珠子对臣妇的身体好。”
“之前,她知晓读书对臣妇好,便送臣妇书籍,后来,她知晓臣妇终是喜欢骑马射箭,便送与臣妇弓箭。”
“她曾经说过,她喜欢活着的感觉,这样她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不论是被困还是自由,只有活着,才能办成她所想要办的事情。”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有轻生的念头,她已然三十多岁,过了想不开的年纪,她前几天还拉着臣妇的手说,过阵子,她就跟采露学学刺绣,好给臣妇肚子里的孩子绣个肚兜。”
折晚大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她,是毫无理由轻生的,她还要开书院,骑马射箭,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做,她怎么可能轻生?”
“臣妇斗胆猜测,皇后娘娘这次晕倒,若不是身体原因,那便是有人下毒害人,还望皇上查清背后凶手,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她哭着伏地,磕头,但坐在上首的帝王却摸着珠子,拿在手里像念珠一边拨拉。
半响,白瑞握着珠子,道:“你倒是大胆。”
折晚摇头,道:“倒不是臣妇大胆,而是事实如此。”
白瑞继续拨珠子,等了会,才道:“乐家兄弟都在外地,乐家老夫人在蜀州还没回来,颜舒那丫头,中看不中用,邹家那个,脑子不好使,皇后教的这几个人里面,你倒是出类拔萃的,那便由你守着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又不说话了,沉默的坐在那一边,听着里面的太医小声的在讨论药方,外面坤宁宫的奴才跪了一地,折晚就静静地看着隔着流苏的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