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一副初出茅庐小牛犊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百姓这是知道卫王仁德,所以诚心归降。待人家友善些!”
小侍卫赶紧垂下脑袋:“是!”
梅雪衣轻笑着回转头,踏入临时府邸的朱红门槛,转过石墨山水照壁。
眼前陡然一亮,满鼻尽是脂粉香。
只见一名脑满肠肥、官员模样的人腆着大油肚,正对乌泱泱聚在前庭的莺莺燕燕们训话。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生伺候卫王!谁能爬上床榻讨得了卫王欢心,本官重重有赏!”
梅雪衣抬起手,制止身后的侍卫说话。
她懒洋洋地站在小石阶上方,冷眼扫视。
只见院中女子良莠不齐,有些一看便是从青楼搜罗来的花魁柳首,有些暗自垂泪不情不愿、看着像寻常人家的漂亮闺女,还有的顶着妇人髻,像是后院侍妾。
胖官员指着女子们,续道:“记得拿出伺候我的本事来,定要让卫王舒舒服服。哎呀呀,本官可是把自己的宝贝都献出来了,卫王一定会感念这满腔赤诚!还有那几个没破过身的,没舍得动你们,要的就是那份新鲜……从青涩到老练,总有一个能拿下他来,换我荣华富贵!”
越说越不堪入耳。
梅雪衣唇角浮起了冷笑。
“拿下。”她的声音不大,冷冰冰地回荡在前庭。
侍卫们一拥而上,那个牛犊小侍卫路过梅雪衣身边时,胆大包天地嘀咕了一句‘待人家友善些哦’。
梅雪衣:“……”这不是她刚说过的话吗?看看卫今朝手下这都什么人,反了天了!
庭院里,胖官员即刻就被摁跪在地上。
他放声怪叫:“我是北临城守备,是我出卖了威虎将军,也是我给卫王开的门,谁敢动我!”
抬头一看,只见梅雪衣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胖守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心知不妙。
侍卫低斥:“在王后娘娘面前,休得放肆!”
守备肥肉一颤,满头冷汗。
梅雪衣淡笑:“你当知道,因为金陵小世君觊觎本宫,这才有今日的兵祸。本宫的独占心远胜陛下。夺我夫君,犹如杀我性命。”
此言一出,院中女子呼啦啦全跪在了地上。
有人哭喊出声:“娘娘饶命!我是被黄守备强行掳来的,他还打伤了爹爹!我不愿伺候卫王,绝无争宠之心!”
在她的带头下,女子们连声喊冤,哭诉连连,把这胖守备从前做的恶事桩桩件件抖了个干净。
“行了,”梅雪衣皱眉,“拖出去,斩。”
胖守备大惊失色:“王后娘娘你不能杀我!是我给卫王开的城门,我是重臣!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梅雪衣瞥他一眼,轻笑:“本宫是妖后,是宠后,和本宫讲规矩,你没病吧。”
她挥挥手,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就把这守备拖没影了。
满院女子瑟瑟发抖。
梅雪衣踱过去:“各自回去,只管告诉旁人今日之事,叫所有人都知道,向卫王进献美人是个什么下场。”
众美人:“……”
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庭院,梅雪衣愉快地勾起了唇角。
什么贤良淑德?昏君的宠后,就是要为所欲为。
*
梅雪衣擅自作主,斩了黄姓守备。
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忐忑。
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点还是那个‘一人’。
她独坐在新布置的宽敞华丽大卧房里,暗自琢磨了一会儿。
起身,坐到木窗旁边的长榻上,抬手弄乱云鬓,娇娇柔柔托着腮,垂头酝酿泪意。
憋了许久,双眼干干。
毕竟是尸山血海中打滚如同家常便饭的大魔头,哭是不可能哭的,天塌下来也没办法哭的。
她无奈地抿抿唇,拎过镂花小矮桌上的青瓷壶,掀开盖子,用手指沾了茶水抹眼睛。
抹几下,再用手掌揉搓双眼,把自己折腾得眼眶红红,‘泪’盈于睫。
庭院里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合上了茶壶盖,把它远远推到窗台下。
抬眸望去,熟悉的瘦长身影已到达廊下,忽略他的病,可真是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眼看他就要踱入屋中,梅雪衣急急低头,抚着额角,轻声抽噎。
他脚步明显一顿,然后带起一阵风,来到她的身边。
一只大手带着三分小心,落在她的肩头。
“王后?”沙哑低沉的声音颇有一点紧张。
梅雪衣酝酿着情绪,万分可怜地抬眸看他:“陛下……”
他垂眸凝视她的泪眼,眉梢挑起了几不可察的弧度。
“是谁,敢惹我的王后伤心?孤要他死。”
梅雪衣摁住想要翘起的嘴角,回身扑向他,搂住他的腰,把脸蹭在他的胸前。
“陛下,我杀了你的臣子,你会降罪么?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挑衅我,要用美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才会一时冲动。”
她的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根冰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毫不心虚,摆出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