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么悲观,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太阳下山了,还会再升起来的啊。”
皇帝低头看她。
他说:“我的意思是,太阳下山了,这场争了五年的战争,就要落幕了。不是他亡,便是我死。纠缠了我五年的噩梦,就要彻底结束了。”
白呦愣一下。
她弯了弯眸,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对人生绝望,想要寻死。正想安慰你,太阳落山有什么关系,你这么难过的话,臣妾再陪你看一场日出好了。”
皇帝眼神静默,他看着她:“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乐观。”
白呦回答:“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陛下那样的事,所以乐观才显得这么容易。如果我经历过,现在心态一定远不如陛下。陛下你才是最厉害的。你被他们害成这样,你都没有寻死。只是当个暴君而已,你心态太好了。”
皇帝沉默。
觉得自己是消极等死这个想法,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他不是不想死,只是他的性命是用太多人性命换回来的,程苹不死,他不甘心先死而已。
不过白呦既然理解为他心态好……皇帝微笑。
皇帝伸手:“过来。”
他脸上还有血渍,一笑起来,因为气质阴郁的原因,看着有点儿吓人。然后白呦毫不犹豫,一下子就跳入了他怀里,被他张臂抱住了。
皇帝伸手搓了搓她小脸上的尘土,又掐了掐她她的脸颊肉。
白呦吃痛,皇帝反而有些开心起来。
不过看到她身上的红嫁衣,皇帝不满地皱了皱眉。
白呦甜蜜地在他怀中蹭了蹭,仰头看到他眼神,她一怔。
白呦警惕拢自己的衣领,道:“我虽然爱你,但是不能为你脱去这身衣服的,你不要多想了!”
皇帝冷冷道:“为什么?你不是爱我么,为什么还要穿着属于别的男人的嫁衣?”
白呦回答:“因为现在是冬天,我脱了衣服后,会冷,会生病。”
皇帝沉默,然后忍不住笑。
他再次用力地将她搂入怀里——这个宝贝疙瘩啊。
这么乖,这么可爱,还这么向着他。他拿她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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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程苹之间的决战,皇帝提前做了安排,下面大家乱成一团,皇帝自己却不会亲自去坐镇。
现在说不定还有人在追杀他们,皇帝只想先保护好他的呦呦。
当夜二人宿在山上一个野兽曾经用过的山洞中,烧了火,两人坐在火边,才不那么冷了。
火光狰狞照在山壁上,白呦和皇帝严肃对坐。
白呦:“陛下,野.合么?”
皇帝道:“不了。”
白呦:“为什么?”
皇帝:“天太凉,怕你生病。”
两个人面面相对,一本正经地对话后,望着对方的眼睛,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而皇帝一伸手臂,白呦就爬过去,坐到了他怀里。
卧在他怀中,白呦小声:“陛下,如今你我之间的问题,只剩下我失忆这个问题了。”
皇帝配合她,轻轻“嗯”了一声。
白呦盯着他,半晌小心问:“是你害我失忆的么?”
皇帝一怔,目色微冷:“程苹跟你说了什么?”
白呦连忙道:“我自然是不信的!所以才问你呀。”
皇帝沉默一下,说:“不是我。”
白呦松口气,心想如果是他的话,她确实会有点难受。
然而皇帝道:“是太皇太后。”
这次换白呦愣住了。
皇帝自嘲说:“这些年,各种事务,其实都是太皇太后在做主,我一点儿也不管的。你进宫这事,太皇太后必然是不同意的。她派人杀你,不过你没死……反而失忆了。恰恰我状态不好,太皇太后估计起了心思,想让失忆的你进宫,看能不能对我起点作用。”
皇帝叹:“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你还真有点儿用。”
白呦气他说她是死耗子,转身哼道:“不说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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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心结被打开,白呦当夜窝在皇帝怀中入睡后,她罕见地梦到了之前五年的事。
原本这五年的记忆对她如空白一般,而这个梦中,不知真假,她窥到了一些痕迹。
白呦当年离开长安,随父亲南下前往岭南。在岭南时,白呦遇上了同样出京避难的二皇子。
二皇子当时病得厉害,白呦不知长安发生的事,她只当二皇子是旧时朋友,便好好照顾他。
之后长安派兵来岭南追杀二皇子,白家还帮过二皇子。
白呦父亲死前,觉得白家护不住女儿,就将白呦托付给了二皇子。白呦在父亲死后跟着程苹离开岭南,陪伴他一起发展他的势力。
在程苹口中,发疯的人是三皇子,三皇子不满意储君候选人是二皇子,便发疯杀了很多人。
程苹说:“呦呦,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一路追杀,一路逃亡。他们和长安势力,已经成为敌对。在这五年中,白呦确实和二皇子相爱。可是在这爱情中,总是跟着一个尾巴,于娘子。
于娘子越来越无法救程苹的性命,程苹病的时候越来越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