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上其他几位出宫建府的皇子听说了晋王送银子的事,都气得牙痒痒的,好个晋王,大张旗鼓地弄这么一出,不是让他们骑虎难下吗? 送吧,心疼银子。亲王一年的俸禄不算布匹、粮食、炭火等实物,也只有一万两银子,听起来不少,可要养府上那么多人,而且还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如今一下子送出几千两银子,搁谁身上不心疼? 而且刘子岳这都要流放去南越了,废棋一颗,在他身上花的这笔钱没有任何回报,完全是打水漂,不值! 可要是不送吧,刘子岳要流放了,若是其他兄弟都送了程仪,就自己什么表示都没有,太不好看了。 而且父皇还看着呢,便是为了在延平帝面前留个好印象,这笔钱也不能省。 想到这里,年纪较小的吴王就最先沉不住气。他才出宫建府两年,手里并不宽裕。而他上头又有燕王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兄长,母妃和外家的补贴几乎都给了燕王,没他的份,他的经济状况并不比刘子岳好多少。 所以他极其不情愿出这笔钱。 一个人不出钱丢脸,但若是几个兄弟都不出呢?那就不存在丢不丢脸的问题了。 于是他找上了燕王,道:“三哥,大哥也太不厚道了,好名声他拿走了,钱咱们出,也太说不过去了。依我说啊,不若咱们几个都别出算了。” 燕王知道他心疼银子,淡淡笑了笑:“六弟这话不要说了,明日我派人将你我的银子都送过去。大哥为长,我不能越过他,便出三千两,你年纪小,还未成婚,便出两千两,回头旁人问起,你便说手里不宽裕,只出了两千两便是。” 听起来是少,可他们兄弟加起来也跟晋王一样多了。 吴王不满地嘟囔:“三哥,你听没听我说啊,我不是来让你替我出银子的!” 燕王叹了口气,缓缓道:“六弟,你能说服我,那你能说服太子,能说服楚王吗?” 太子这人倨傲、争强好胜,定然不会落后于晋王,给晋王笑话他的机会,肯定会多出点压晋王一头。楚王是继后的儿子,嫡子,若大哥二哥都掏了银子,他不掏脸上无光,便是为了皇后娘娘和他的脸面,这个银子也得出,而且还不能出少了,不然有失他嫡子的身份。 老六这办法根本行不通,真要做了,最后恐怕就他们兄弟二人没任何表示,传出去,不但他们兄弟要打上“小气、没有兄弟情”的符号,母妃在宫里恐怕也会被皇后和成贵妃等人笑话。 吴王想到太子那个脾气,闷闷地撅了撅嘴,也是,他若是去找太子,恐怕会被太子奚落一顿。 见吴王想明白了,燕王劝道:“左右就这么一次,你回去吧,我来安排,明日早些将银子送过去,省得跟太子、楚王撞上,难看。” 这两人的银子定然比他们多。 吴王哼了一声:“我只是来找你讨个主意,银子不用你出,我自个儿出。”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吴王气归气,还是不想丢了面子,次日一大早就让人将银子送了过去。 刘子岳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睡觉。 冬季天气冷,他腿上又有伤,所以起晚了,听到陶余的汇报,他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么早就送过来了?” “对,燕王和吴王的程仪先后送来,分别是三千两和两千两。来的人都还在外面候着,殿下要见他们吗?”陶余问道。 刘子岳点头:“见,让人送些糕点茶水好好招待他们,我一会儿便到。” 这可都是送财童子,怎么能不见呢? 等刘子岳送完了燕王和吴王的人,太子和楚王也相继给他送钱来了。 太子的阵势搞得更大,六千两银子装在十二个箱子里,派了一队带刀侍卫送来,很明显是故意抢晋王昨日的风头。 刘子岳听说之后,笑开了花,这样的“良性竞争”给他来一打都不嫌多,可惜这样的羊毛只能撸一次。 楚王就没那么高调了,他也送了五千两银子,恰好比太子少一些,跟晋王一样。既不突出,但也不落人后,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所以说啊,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刘子岳收了礼,热情地将人送走,还说不日会宴请诸位哥哥,感谢他们的馈赠,让这些人回去禀告他的哥哥们,过几日再正式下帖子。 等人走后,刘子岳开始清点银子,加上晋王昨日送的五千两,他总共收了两万一千两银子,抵得上他两年的俸禄。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再凑凑,争取出发前攒个十万两,到了南越也不愁没钱花了。 “陶公公,将这些银子入库吧,让人打几百个能装一千两银子的箱子,回头这些都带走。”刘子岳吩咐道。 平白得了这么大笔银子,陶余对刘子岳佩服得五体投地,欢喜地应下:“好嘞,殿下。” 银子的事完了,该说府中的人事了。 刘子岳问:“昨日除籍的奴仆都出府了吧?” 陶余点头:“都走了,如今府中还是四十多名奴仆,有些捉襟见肘,要不要安排人去买些愿意跟咱们去南越的?” “够了,府上就我一个主子,没人住的院落,直接落锁便是,不用管。”刘子岳一口否决,他可不想养这么多闲人,“将留下来的这些人员的名单给我拿来。” 陶余连忙差人去拿名单。 相较于奴仆这长长的名单,属官这一栏就有些惨淡了,只有七个名字,为首的便是冉文清。 刘子岳有些错愕。若说他府上大多属官都是混日子养老的,那冉文清绝对是个例外。 冉文清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外放做过地方官,回京后又在国子监任过职,不过一直不受重用,去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