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思严每日早出晚归的,也没来汇报,便知道事情办得不顺利。 罢了,看来指望其他老板是不行了。 刘子岳让人叫回了黄思严:“不用找了,去问问周掌柜他们在不在,我跟他们谈谈。” 黄思严亲自去找人,却被告知周掌柜不在,他留了信,让周掌柜他们回来派个人来知会一声。 当天也没消息,次日,黄思严按捺不住了,上午又去找人,那伙计还是说人不在。 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刘子岳就知道肯定是没见到人。 连续两日都不见人,也没任何回信,这周掌柜不是刻意晾着他想拿乔压价,就是不打算做这笔买卖了。 糟心是糟心,好在棉花不是瓜果蔬菜,还能放一放,并不急着马上出售。 所以刘子岳的心情还很平静,笑着说:“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咱们出去吃烧鹅吧,吃饱了再想办法。” 一行人便出了门。 黄思严这段时间也不是白跑的。 不说对广州城了如指掌吧,但哪里有些出名的店铺或是特产,他都知道。 他将刘子岳带去了一家叫“闵记烧鹅”的酒楼。 这家酒楼最出名的特色菜就是烧鹅,据说东家有传统的秘制法,皮脆肉嫩,香而不腻,但凡来广州想吃烧鹅的都会光顾这家酒楼。 酒楼的生意非常好,客人络绎不绝,大堂都坐满了。 正巧包间有一桌吃完了,刘子岳他们便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只烧鹅,又点了一些其他的菜,分坐两桌。 刘子岳看着面前这色香味俱全的烤鹅,心情好了许多,拿起筷子说:“吃吧,这烤鹅味道不错,可惜天气太热了,不然咱们就给冉长史他们也带几只回去尝尝了。” 鲍全也对这烤鹅赞不绝口:“好吃,就是贵了点,一只烤鹅要二两银子!” 就在他们快吃完的时候,隔壁包间似乎来了新的客人,一下子涌入好多人。 酒楼二楼的包间都是木制的,并不隔音,因此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隔壁就能听到。 在这些纷杂的声音中,他们很快就听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鲍全咬住鹅翅的动作一顿,拧着眉说:“好像是那个李老板的声音,晦气!” 隔壁李老板正在宴请诸位老板,让伙计上了招牌菜后,他举起酒杯说:“多谢诸位赏脸,李某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李老板真是太客气了,都自己人。”一个穿着绸缎的老板笑眯眯地说。 另一个讨好地说:“可不是,那个刘七不知天高地厚,李老板开这么高的价格,他还不肯卖,什么人嘛!” 周掌柜几个人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微妙。 他们原本是打算四十文钱吃下刘子岳这批货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李老板,开价四十五文,被刘七拒绝后,今天又设宴款待大家孤立刘七。 他们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李老板生意做得大,商船就有八艘,结识的人脉也广。所以哪怕不爽,他们也不愿意得罪李老板。 李老板嚣张归嚣张,但混迹生意场多年,还是相当会做人的。 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承蒙各位老板掌柜抬爱,给李某人一个面子,李某人不胜感激。在这里,李某人有个想法,咱们大家有财一块儿发,有钱一起赚。马上要过冬了,棉花确实是一门好生意,我想跟大家商量,咱们一起在广州收购棉花,统一运送去北方出售,至于这个利润嘛,按照各家出的力分配,大家意下如何?” “这广州棉花最多的就那姓刘的小子吧,别的没听说有大规模种植棉花!”苏掌柜蹙眉道。 李老板点头:“没错,但积少成多嘛,这方圆几十里,几百里内,总有农户种植棉花,一家种一点,累计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依我说,要干咱们就干一票大的,而且若是今年统一收购后,那些农户尝到了甜头,明年肯定会增加棉花的产量,到时候咱们就可赚更多。” 还是刘子岳的出现启发了他。 南越对棉花的需求低,但北方可是缺得很,那么多人要过冬,棉衾、棉袄、棉鞋,哪一样不需要棉花。手头稍微宽裕点的,恐怕都想买棉花过冬,毕竟这东西虽然贵,但保暖,而且一床棉衾可以用很多年,平摊到每年也是相当划算的。 “还是李老板有办法,难怪李老板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一个两眼贼溜溜的商人大笑道。 其他人,包括周掌柜三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李老板不吃独食,拉着他们一块儿发财,他们心里的那点不满一下子就去了。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举杯道:“李老板这法子甚好,以后广州这一代的棉花都是咱们的了,在下敬李老板一杯!” “好说好说,对了,听说那个刘七沉不住气,主动找周掌柜?”李老板笑盈盈地问道。 陶掌柜故意讨好李老板,取笑道:“可不是,估计是走投无路了,昨天去找我们,我们避而不见,今早又来找咱们。” 这话惹得一众老板哈哈哈大笑起来。 “该,晾晾他们,李老板好心,给他们开高价,他们竟然出言不逊,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的!”另一个掌柜的一副为李老板打抱不平的样子。 惹得其他老板纷纷附和。 只有李老板摆手:“哎呀,不提那小子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等碰了壁就知道好歹了。” “没错,给他的价格已经不低了,还不知足。来来来,咱们喝酒,不提那扫兴的小子了!”另一人热情地提起酒壶给大家都倒了酒。 他们这边举杯欢庆,畅想着发财的美梦,隔壁包间的气氛却异常沉闷。 鲍全一拳头捶在桌子上:“欺人太甚,老子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站住!”刘子岳叫住了他,“人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