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刘子岳笑道:“客官可要看看其他的布?” 刘子岳轻轻摇头,从口袋里取出周掌柜写的那封信,递给了这个掌柜的,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是周掌柜的朋友,带了一批货到松州。周掌柜向我推荐了你们东家,我想与你们东家面谈,你看可否方便?” 听说是东家的朋友,掌柜的连忙将刘子岳几人请进了里间,又让人端来了茶水:“几位客官坐一会儿,小的已经派人去请东家了。” “有劳了,掌柜的去忙吧,我们自便就是。”刘子岳笑着点头。 外面又有了客人,掌柜的不便久留,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自己人,黄思严好奇地问:“公子,刚才那棉布就是用棉花做的吗?” 刘子岳点头:“没错。” 黄思雅咋舌:“那么贵,那织一匹棉布得要多少棉花啊?” 刘子岳上辈子隐约看到过,不大确定地说:“三四斤吧!” 这下不止黄思严,其他侍卫也全瞪大了眼睛。 容记布庄里的这些棉布,最便宜的也要五两银子一匹,贵的甚至高达十来两银子,比丝绸还贵。 而棉花的成本不过几百文,就是加上浆染等工序,估计成本也不过一两银子左右,这利润也未免太高了。 “公子,要是将咱们的棉花都织成布那岂不是赚翻了?”黄思严兴致勃勃地说。 刘子岳笑着摇头:“怎么可能!物以稀为贵,棉布现在之所以这么贵,就是因为量少,若是能大量纺织,价格肯定会降下来。” 刘子岳估计还是现在棉纺织技术不够成熟。中学历史课本上讲过,黄道婆改进了棉纺织技术后,棉纺业才得到了高速发展,到了明清松江布声名鹊起,江南也成为了全国的棉纺织业中心。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一道醇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刘子岳几人回头见一个四十来岁身形单薄的中年人掀开帘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与刘子岳差不多大的少年。 “在下正是容建明,刘七公子好。”容建明拱了拱手。 显然,他已经看过周掌柜的信了。 刘子岳一行起身,拱手道:“容老板,打扰了。” 容建明邀请大家坐下,笑着说:“昔年我曾欠周掌柜一桩人情。他在信上说,刘七公子是他的好友,公子若有需要帮忙的,但讲无妨!” 意思就是,只要他能帮的都尽量帮。 刘子岳就喜欢这样的痛快人,笑道:“容老板,我带了一批棉花过来,想在松州找个买家,不知容老板有没有兴趣!若是容老板有合适的人选,也可推荐给我,事后我必有重酬!” 容建明眼睛一亮:“棉花?现在可带了?” 样品当然带了,刘子岳朝黄思严使了一记眼色。 黄思严连忙将包袱拿了下来,打开给容建明看。 容建明摸着柔软雪白的棉花,赞许地点头:“不错,冬天来了,想做棉袄棉衣的人不少,咱们布庄便有人询问,我倒是可以吃下公子的这批棉花,只是不知这价格?” “我们也是刚到,对当地的行情不是很了解,容老板觉得多少合适?”刘子岳把这事又给抛了回去。 容老板直言道:“现在布庄、成衣铺子里的棉花大概在一百八十到两百文之间,我也按这个价收购公子的棉花,公子意下如何?” 刘子岳当然不同意:“这怎么行?容老板还得白搭店铺、人力进去,不合适,咱们的价格不能高于一百五十文。” 他知道,容老板这是故意想还周掌柜的人情,所以免费帮忙卖。 但生意不是这么做的,那人情也不是刘子岳的。 刘子岳觉得容老板这人做买卖还是比较敞亮的,也愿意以后继续跟他做买卖,那更不能占这个便宜。 容建明见刘子岳拒绝了送上门的好处,不禁高看了他一眼,笑道:“成,那我就交刘七公子这个朋友。公子的货在哪里?我找马车去拉货,顺便让人回府取钱。” 刘子岳指着码头的方向:“还在船上,总共有二十万斤。” 哐当…… 容建明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子岳:“公子说多少斤来着?” 刘子岳重复了一遍:“二十万斤,总共有两艘船。” 容建明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苦笑道:“七公子,这么大量的棉花我吃不下。” 银钱倒是能想办法凑齐,但是他家的仓库装不下这么多棉花。而且如此大的量,今年肯定卖不完,那就得砸在手里。 刘子岳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容老板可有信得过又对这个感兴趣的人?” 容建明想了一会儿,叹道:“如果我联合朋友,当然可以吃下公子这两船棉花。但公子应该也知道,我们容记布庄只做本地的买卖,这么多棉花,一年松州也消化不完。因此我建议公留一船在松州,另一船继续北上,去京城。那边的棉花比松州还贵,而且需求量也更大。” 松州虽然有几十万人,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做得起棉袄、棉衾、棉衣的。更多贫民还是只能穿几钱银子一匹的麻布,用稻草、柳絮、芦花、木柴之类的取暖。 刘子岳不想去京城,一是京城太远了,这一去来回至少得多花一个多月的时间。二是怕被他那些权欲熏心的哥哥们盯上。 “江南这么大,除了松州附近还有不少州府,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刘子岳停顿片刻道,“容老板要是有合适的人可介绍给我,若是没有也无妨,我再想办法找找其他人。” 他手里还有好些个备用人选呢。 容建明略一思索后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李记商行。他们商行有十数艘船,长期来往于广州、松州和京城之间,此外也在长江沿线做买卖,生意做得非常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