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 虽说冬天下雪有利于来年的庄稼生长,因为能冻死一批害虫的虫卵,还能给大地补水。可这样绵延持久的大雪也会造成不少贫困没有准备好过冬食物衣服的百姓被冻死。 池正业也感慨:“在江南都鲜少下如此大的雪,只怕松州不少江河湖面都结冰了。” 但大雪也好,干旱也罢,这都是天灾,人完全无能为力。 好在三日后,大雪停了,太阳出来,气温缓缓回升,冰雪开始缓慢融化,南越百姓都松了口气。 可江南北方就没那么走运了,连绵的暴雪不停,越往北积雪越深,江南的雪都积到了膝盖上方,北方更是一连数日都是鹅毛大雪,整个大景都被白雪覆盖成了一片冰雪世界。 如此低温,让饱受旱灾和战火摧残的江南百姓日子越发的艰难。 冻死的不计其数,活下来的人也不好过,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还有实在是走投无路投靠了反贼,落草为寇的,数不胜数。 晋王平乱本来都要结束了,只剩一万多乱军,将其剿灭这场持续了快两年的造反就要结束了,哪晓得一场大雪让先前的成果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更糟糕的是,极寒的天气让北方的游牧民族日子越发的艰难,他们开始南下抢劫财物。朝廷又得分兵对抗北地的游牧民族,可以说,这场大雪让大景的财政越发的艰难,国库已经一个子都不剩了,但南北两处都还在打仗,哪里都需要花银子。 大冬天的,延平帝急得嘴巴都起泡了,连夜召集群臣想办法。 无论是西北的游牧民族,还是江南这群反贼,都不能留,两场战事势必得继续。双线作战,那银子肯定少不了,户部已经拿不出银子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征税,只能加税,提高户部的收入明年才能继续。 所以等春暖花开时,朝廷的加税通知又发了下来。 连续两年加征田赋,刘子岳看得直皱眉,如此重的税赋,老百姓日夜辛劳,哪怕是风调雨顺,一年所剩也不过勉强能填饱肚子,但凡遇到点天灾人祸或是家人生病,这样脆弱的家庭就会支离破碎。 这些古代穷苦老百姓生活得真是太艰难了。 唯一庆幸的是,兴泰那片土地都是皇帝赏赐给他的,免征田赋,不然他也得缴一大笔银子,而且年年都得涨。 朝廷如今水深火热,自然更没功夫管南越这边的海盗了。刘子岳庆幸自己早做了打算,没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朝廷身上,不然等来过去,又是一场空,最后还是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经过快半年的训练,水师已经初具规模。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该将他们派上用场了。 刘子岳去了船厂那边见赵世昌。 几个月不见,赵世昌的脸被海风吹得粗糙了许多,手上也满是老茧,但两只眼睛格外亮,精神奕奕的,看到刘子岳他连忙行礼:“见过七公子。” 刘子岳笑着说:“不必多礼,坐吧。赵将军,训练得怎么样了?这批人可否派上用场?” 赵世昌自信地说:“若是面对敌国精锐或是草原铁骑,咱们这些人可能还有所欠缺,但对付一群乌合之众的海盗,足矣。” “很好。”刘子岳满意地点头,“既如此,那也该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赵世昌让人拿出了舆图,上面标注了好些点,他指着点最多的地方道:“七公子,目前这片还有这片海域最常遇到海盗。咱们不知其老巢,若想打击他们,最好的办法便是引蛇出洞。” 刘子岳笑看着他:“赵将军可有计策,但说无妨。” 赵世昌道:“七公子,咱们在海上漫无目的的找这些海盗肯定不行,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找上门。这段时间,小的研究被抢劫的船只,多是载重比较多,船上货物比较值钱又或是从南洋回来的船只,这说明海盗专门挑看起来财物比较多的船只下手。咱们可以伪装成载有贵重物品的船只去海盗最常出没的地方,静待鱼儿上钩。” “赵将军这法子好。”刘子岳赞许地说。 确实,海盗们的打劫也有规律,他们几乎不对渔船下手,遭殃的一般都是大的商船。 见自己的想法获得了刘子岳的认同,赵世昌继续说:“若公子同意,可携一两艘大船,上面藏些船速快的小船,引诱海盗上钩,等他们上船,再动手,捉些活口,审问出海盗的藏身之地,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子岳缓缓点头:“法子是很好,但我担心他们不上钩。我怀疑海盗可能知道咱们的动静,最近一个多月没有船只被劫。” 而在去年,几乎每隔半个月便有一艘船遇难。 因为在官府过了明路,又有那么多富商掏了银子,他们组织了几千人训练抗击海盗的事在广州也不是秘密。 “公子的意思是可能有人给海盗通风报信?”赵世昌问道。 刘子岳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广州城只要稍微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况且,说不定海盗也在城里码头安插了探子也说不好,否则为何遭殃的每次都是那些大船,就真的那么巧,海盗每次都能找到大船?” “公子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赵世昌一想也有道理,但他到底是打过多年仗的,一计不成便生了另外一计,“公子,既然咱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不若这样,咱们正大光明的在码头上安排水师保护这些大船,让大家尽量一起走,直到将他们送出海盗经常出没的海域为止。海盗若还敢来,咱们就跟他们打一场,若是不敢,那必然要想其他的法子,不可能一直不动手,坐吃山空。” 法子是个笨法子,但在不知道海盗老巢,茫茫大海也没办法守株待兔的情况下,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