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凯旋归来。 很快,金色的太阳从东边天际跃出,将一切黑暗荡空,带来新的希望。 刘子岳深呼吸了一口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转身走下了城楼。 刚到街上,鲍全就来禀告:“殿下,咱们的人发现魏达在牢里也不老实,跟亲信们嘀嘀咕咕,还跟其他牢房里的犯人通传小心。估计他还不死心,在想越狱的事,这家伙是个祸害,不如将其单独关押?” 刘子岳停下脚步,轻轻撇了撇嘴:“你也说了,这家伙是个祸害,那还留他做什么?浪费粮食,百姓辛辛苦苦种的这些粮食可不容易。” 鲍全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 刘子岳背着手,淡淡地说:“都杀了吧。” 本来他是想等冉文清来再处置这些人的,可从封州到兴泰来回就是再快也得个七八日。既然魏达不老实,那索性宰了算了,免得节外生枝,阴沟里翻船,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能留。 鲍全有些惊愕,但想想牺牲的那些将士,还有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他的心又一下子硬了起来。 “是,殿下。那这些人直接在牢房处决,还是带去菜市口?” 刘子岳说:“今日午时在菜市口问斩,派人敲锣打鼓,通知全城百姓,另外行刑时多带些人。” “是。”鲍全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咱们搜查了魏达等人的家,不光搜出了几十大箱的财物,还发现了一批女人,这该怎么处置?” 刘子岳有些头痛,该早点将冉文清叫来的,这些事就有人操心了。 但冉文清还没影子呢,看鲍全这样,练兵打仗当护卫行,处理杂务肯定不行,只能自己上了。 刘子岳说:“先查清楚她们的身份,哪些原本就是魏达的妻妾,哪些是被他们抢去的民间女子,登记在册。另外,将魏达他们的财物也整理一遍,登记成册,先封入库中。这些是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有府衙库房的一部分银子,等查清楚之后要物归原主的,让手底下的人仔细点,我没亏待他们,任谁也不能向这些东西伸手,否则军法处置。” 鲍全知道刘子岳说一不二的脾气,连忙道:“殿下放心。” 刘子岳摆摆手,示意他去办。 只是刘子岳回到府衙,还没用完早膳,鲍全就又来了。 刘子岳放下了筷子,问道:“又有什么事?” 鲍全挠了挠头说:“殿下,原封州知府储雷的夫人想见您!” “储夫人?”刘子岳吃惊地站了起来。他们攻入城中时只知道储雷已经被红莲军杀害,其家眷不知所踪。因为储府的管家和不少仆役都被杀了,连同城中那些大户,一并被丢去了乱葬岗。 至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尸体很多都已经腐烂发臭,辨不清其身份。刘子岳也就没让人去查这些人,只是让人在乱葬岗放了一把火,将尸骨都烧了,然后填土埋上,垒了一座大坟,过阵子再在这里立一块碑文,说明死者的身份,也供其亲朋过来祭奠。 不然南越气温比较高,这些尸体又没处理,堆积在一起,腐烂发臭,很容易滋生各种瘟疫疾病等等。 鲍全肯定地点头:“对,她说她是储夫人,想见封州的话事人,殿下,您若是不方便见她,小人将其打发了吧。” 他家殿下的身份虽然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但都是自己人,暂时还不宜泄露给外人。 刘子岳琢磨了片刻道:“将其安置在偏厅,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再派人将储雷的资料给我送过来,另外查一查幸存的妇女中,可否有认得储夫人的。” 魏达这些粗人,只知道抢劫金银珠宝古董,对府衙那些卷宗文档看都没多看一眼。封州收复得也快,所以州府的很多资料都还存着,储雷前几年来担任封州知府,其资料自也是记在档案上的。 等下人送来后,刘子岳仔细翻看了一遍,可惜档案上没记载他妻儿的资料。 幸存的女子中也没识得储夫人的。 刘子岳只好自己观察。 他站在偏厅的视线盲角,看到一个瘦弱的美妇人,三十几岁的模样,长得弱柳扶风的样子,仿佛风一刮就会将其带走,但她坐在椅子上的腰挺得直直的,两手交错放在膝盖上。那双手白皙干净,但手指上增添了细细的伤疤和薄茧,从伤疤的痕迹来看,应是最近几个月才受的伤。 从这便可以看出,这妇人出身应不错,假冒储夫人的概率低了许多。 她身侧站着个十几岁却梳着妇人头的少女,少女眼神灰暗木讷,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两人的面容有些相似,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 刘子岳手里捏着储雷的档案,大步踏入偏厅中。 那妇人连忙站了起来,看向脚步声的方向,待看到刘子岳年轻的模样,有些讶异,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躬身行礼:“妾见过大人。” 刘子岳走到上首的位置,轻轻抬了抬手:“储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妇人轻轻坐了回去,抬头感激地看着刘子岳:“多谢大人救妾等于水火之中。” 刘子岳其实不想揭她们的伤疤,想也知道,这些柔弱漂亮的女子落入魏达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直接略过这一茬不提,说道:“储夫人,储大人的尸骨我们没寻到,只能在乱葬岗建一座大坟,将所有遭此劫难的受害者葬于此,若储夫人想去祭奠,我可派人护送夫人前去。” 提起亡夫,储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但她很快又抿了回去,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让亡夫能够安息。” 刘子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直接切入正题道:“储大人是为保护封州而牺牲,黄统领已经向朝廷禀明了此事,想必朝廷的封赏过阵子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