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大船上:“殿下,已跟越州通判交接好了。”
刘子岳隔着茫茫的水面瞥了一眼岸上跪的那群人,这里面保不齐还有晋王的人,但也不能全部杀了,否则越州一团乱,最后遭殃的也只有百姓,因此只能杀一儆百,后续皇帝自然会派人来查证处理的。
他点点头,终于说出了让邬川欢欣鼓舞的一句话:“那就回去吧。”
“走了,快,传令下去,回京!”邬川差点喜极而泣。
只有刘子岳背着手,怔怔地看着海面上的尸体、残船,过了许久,他缓缓将两只手伸到面前。
两只手白皙修长,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但实则这双手已经沾满了血污,十一年,他终究还是活成了一名曾经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政客!
***
“殿下,毛长史回来了。”仆人来报。
晋王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放下了手里的书,大步往外走:“人在哪儿?”
“就在院子里!”仆人跟在后头道。
晋王穿过长长的回廊便看到了毛咏志。
毛咏志躺在担架上,左腿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晋王吃了一惊,连忙挥手:“快,将毛长史送入房间,去请大夫过来。”
毛咏志却拦住了他:“殿下,等等,臣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并无大碍,臣有话要对殿下说。”
晋王连忙蹲下身,手扶着担架:“毛长史,你说。”
毛咏志看了一眼仆人。
晋王会意,轻轻一挥手,仆人们连忙退到一边。
毛咏志惭愧地说:“殿下,臣无能,未能杀死太子,又让他逃过了一劫。他们提前发现了火油,早了半刻钟撤离。”
晋王一捶手,他看到毛咏志这样子就感觉事情可能不大顺利,但没想到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他这如何甘心。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晋王苦笑道:“不怪你,时来命也,老七果然是命大,从小失母,无人护佑也长大了,还屡次避开了危险。”
他现在都有些相信老七的命格硬、福气大这话了。
“殿下,还有一事。”毛咏志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困惑,“黄思严本来可以杀臣的,但最后他将刀刺向了臣的大腿。”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黄思严还顾念旧情,也没这个道理,因为毛咏志跟黄思严连面都没见过,哪有什么旧情可言。但在最后关头,他却又放了他带着两千余残兵逃回来,这又是何解?
晋王也很纳闷,思忖少许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毛咏志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也很古怪。照理来说,在越州码头遇到了偷袭,太子应该快速离开越州,赶紧回京城才是,哪还有绕回去的。可事发第二日,太子的队伍却重新返回了越州,还在越州码头停留了大半天,杀了越州知府卢登。莫非,他是为了泄愤?”
泄愤?若是老二还有可能。
晋王虽这么多年没见过老七,但现在看来老七是他们兄弟中最沉得住气的,不会做这种无用功。他说:“将他在越州码头停留期间的事全部说一遍。”
听完后,晋王就明白了,摇头叹道:“黄思严应该是得了太子的授意,故意放你的。”
但估计黄思严又不甘心白白死了那么多兄弟,所以还是刺了毛咏志一刀。
毛咏志很困惑:“这是为何?”
晋王说:“你忘了,太子此行,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邬川。”
别说,毛咏志的全副心里都用到了太子身上,哪会关注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
“殿下,您的意思,他是做给邬川看的?”毛咏志惊讶地问道。
晋王点头,延平帝极为倚重邬川,太子的软弱,他的强势不择手段,邬川都会如实禀告给皇帝。甚至因为差点丢了小命这事,邬川恐怕还会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
“可……他们为什么要放了臣?”毛咏志没想穿这一点。
晋王说:“因为太子不想我死得太快。以前的一桩桩事,老七都没有真凭实据,但这次在越州遇刺,有邬川这个证人给他作证,我谋害太子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父皇容不下我,朝廷也容不了我,但我若是这么轻易就死了,父皇的矛头下一个指向的就是他,他肯定希望我死在父皇的后面。”
毛咏志想明白了:“所以,太子既希望您跟陛下跟朝廷彻底翻脸,但又不想让咱们这么快落败,因此放臣回来,向殿下通风报信。”
晋王冷笑:“有了我这个眼中钉拉仇恨,老七回京就可安枕无忧矣。”
毛咏志脸色煞白,喃喃自语:“他……他是想逼您站出来谋……反?”
晋王没有否认,可明知是计,他还得往里面钻,因为这是他唯一的生机。老七真是好手段,本来他跟朝廷之间还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延平帝也不敢逼他太紧,怕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