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审讯!”延平帝怒道。 这下钱茂不敢争辩了,八十万贯铜钱可不是小数目,根本没法瞒过铸币司的人的眼睛。这些人虽说也得了好处,肯定不会轻易开口,但他们都没经过培训,哪受得了天牢的严刑拷打,只怕要不了一天就有人会松口。 见钱茂这副心虚的样子,延平帝就知道册子上所说的都是实情,震怒不已。 就在这时候,傅康年又添了一把火:“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奏!” “说!”延平帝紧抿着唇,目光森冷。 傅康年拱手恭敬地说:“陛下,襄州动乱一事,跟信国公也脱不了干系。” “傅康年,你血口喷人!陛下,微臣冤枉,微臣都不曾去过襄州。”钱茂气死了,这个傅康年真是抓住机会什么都往他脑袋上扣。 延平帝没理会钱茂,眯眼看着傅康年:“继续。” 傅康年将陈怀义昨日讲的那番话稍做了改动:“……陛下,正是因为物价暴涨,襄州反民变卖家产,甚至是卖儿卖女生活都无以为继,才会□□,攻击府衙,跟朝廷官兵对抗。这事,皆是因信国公提出中铸币一分为二所致。” 钱茂当然不肯认:“陛下,微臣冤枉,傅大人这话好没道理,若是因新铜钱而起,那别的州府怎么不乱,独独从襄州开始乱起来?” 傅康年冷笑道:“因为襄州连年灾荒,再加上物价暴涨,生活困难。若是物价没涨,他们的生活尚能持续,就不会出现今日之动荡!” 延平帝现在是看他们谁都不顺眼,怒道:“都闭嘴,来人,将钱茂拖下去,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审查他贪污一事。” 傅康年见好就收,赶紧闭了嘴。 钱茂喊冤,但他贪污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现在这种多事之秋,还要处理贪污这事,延平帝心情差到了极点。又下令,让大理寺将铸币司的人全拉去审问,凡是涉嫌贪污的蛀虫一个都不放过。 然后下旨,将铸币司交由工部和户部共同管理,相互监督。 这事都是内部问题,还好解决。 但襄州之乱,平息迫在眉睫。 钱茂做出这等事,甚至天下乱都跟其脱不了干系,延平帝显然是不愿意用他推荐的人。 除了他,最合适的非晋王莫属。 其实延平帝心里也隐约清楚,江南驻军高达十万余人,怎么可能拿区区襄州百姓没办法,只不过是给他施压,希望他能放了晋王罢了。 崔进鹏这废物,让他接管江南驻军,结果都两三年了,还未将实权掌握在手中,这些将领仍旧听晋王的。 想起来,延平帝心中就有气,也不愿妥协。 但四日后,又一州沦陷,眼看这些反民声势越来越大,唯恐他们会成为第二个红莲教,最后无法控制,危及到他们老刘家的江山。 延平帝终于打算妥协了。 这时候陈怀义给他进了一言。 “陛下,晋王殿下曾带江南驻军剿灭红莲教,作战经验丰富,对麾下的将士也极为了解。只是晋王殿下旧伤复发,恐是无法亲临战场,不若派晋王殿下去距襄州几百里之隔的江南指挥平乱!” 傅康年事先跟他商量好了,也道:“陛下,晋王的身体还没养好,需得太医和侍卫随行,呆在后方即可随时指挥战局,又能保重身体,再合适不过。” 这是让延平帝派人去监视晋王,相当于是各退了一步。 延平帝总算是松了口:“那带兵平乱的人,你们想好了吗?” 陈怀义和傅康年对视一眼,由傅康年开了口:“参将黄思严就很合适,他一直驻守江南和西南交界处,对当地极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