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于死地的那种。 *** 次日清晨,城门刚一开,一封八百里急报送入了京中。 蜀州以东的襄州发生了暴动,当地百姓拿着农具杀入了官府,将襄州知府杀了,占了府衙。当地的驻军前去平乱,但却被百姓给杀了,武器铠甲等也全部落入了这些反民的手中。 而且事态还进一步扩展到了襄州旁边的金州。 金州驻军惶恐不已,连忙派人送了急报进京请求支援。 今日不用大朝,延平帝用过早膳,正要召见几个大臣,继续讨论晋王谋害两位太子一事,却突然收到了这封急报,也顾不上晋王了,赶紧召重要的大臣进宫讨论这事。 兵部自是在其中。 陈怀义和傅康年等也赶紧进了宫。 对于襄州之乱,延平帝和大臣们都一个意思,必须得尽快平息。 但派谁出去平息这场□□成了问题,京城禁军是拱卫京师安全的,不能轻易动。 现在已经七月中旬了,很快就要到冬日了,为避免拓拓儿人的侵扰,西北驻军也不能动,那就只剩江南驻军了,江南驻军也是离襄州最近的,只有四五百里远。 晋王卸职后,延平帝安排了一名叫崔进鹏的将领去接管江南驻军,担任统领。 延平帝立即给崔进鹏下了命令,让其派兵去平息襄州之乱。 但平乱不仅没有成功,相反,叛军的领地从襄州扩大到了金州、随州,短短半个月时间,朝廷就失了三州。 延平帝雷霆震怒,在朝堂上大骂了一通崔进鹏,连一群农民都镇压不了,要他何用。 骂人解决不了问题,骂完之后,为免反民的势力继续扩大,危及大景的江山社稷,还得安排人去平乱。 这时候不少大臣都想起了晋王,江南驻军本也是晋王的大本营。因此不少大臣提议,让晋王去平乱。 延平帝有些犹豫,因为襄州的动乱,这段时间,他没顾得上晋王,晋王的案子就这么一直拖着了。 现在让他将这个儿子放出来,送去西南打仗?那他谋害两任太子的事怎么算?难道就这么算了? 延平帝显然不乐意,如此大逆不道灭绝人伦的事,若是纵容,只怕哪一日晋王的刀都要架到他的脖子上。 他不愿意重用晋王,给其东山再起的机会,便以要考虑为由没答应大臣们的提议。 对这事,钱茂也很着急,好不容易将晋王弄进去,这时候让晋王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他自然不愿看到这种放虎归山的事发生。 所以钱茂赶紧物色合适的将领,企图推荐给延平帝,以阻止晋王出狱。 傅康年这边则相反,他一直在想着怎样才能让晋王出来,这就是个好机会。他跟陈怀义商量:“陈大人,明日咱们联合其他朝臣,全力举荐殿下如何?” 陈怀义轻轻摇了摇头:“咱们越是如此,只怕陛下越是有芥蒂,越不肯答应。” “你说的没错,但这是殿下最好的机会了。”傅康年也知道这么做会招来延平帝的忌惮,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陈怀义笑着问:“傅大人,上次我给你的那本账目,你还忘了给陛下吧?” 傅康年一拍脑门:“确实忘了,但现在交给陛下,怕也是无用。” 大敌当头,陛下哪还顾得上钱茂贪污这事。 做过地方官的陈怀义却不这么认为。他招呼傅康年坐下,慢慢道:“傅大人没去过地方,不知道咱们这百姓啊,绝大部分若不是没了活路可言,是不会走上这种绝路的。” 其实这在史书上也可见一斑,历朝历代,百姓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会豁出性命去造反。 傅康年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没错。” 陈怀义一看他就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索性直接道:“事发距今已过去半个多月,我托人查了襄州的情况。襄州本就是比较贫瘠的地方,这几年又连年遇到灾荒,去年蝗灾,粮食歉收,百姓的田赋并没有减少,估计家家户户都没什么余粮。等到春天,又遇到粮食、种子、农具等价格暴涨,百姓只能变卖一切家产,甚至是儿女妻子来维生。可今年襄州那一代天气干旱,从六月以来一个多月没下雨,田都裂开了缝,粮食再次歉收已成定局。他们辛劳一年,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连田赋都交不上,这是谁的过错?” 傅康年这下听明白了,激动得拍手:“陈大人,你可真是殿下的福星。” 天灾固然是一方面,但人祸也免不了。 罪魁祸首嘛,自然就是钱茂。 钱茂提出的铜钱一分为二,从中贪污大笔铜钱,他是肥了,但苦了百姓。 现在襄州百姓造反,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翌日,延平帝又召集重臣在延福殿议事。 还是关于襄州的战事。 这次钱茂站了出来:“陛下,微臣推荐天武将军庞天德。他身形高大威猛,武艺高强,又熟读兵书……” 等他一连串的溢美之词说完,傅康年才慢慢地开了口:“陛下,微臣有一事要奏,请陛下过目。” 他直接将钱茂贪污的账册拿了出来。 延平帝狐疑地看了一眼账册,让人拿上来,翻开看,看到最后那个数字,他忍不住眼皮子调了调,锐利的目光陡然瞥向了钱茂。 钱茂一对上延平帝厌恶的视线便知道那册子肯定是针对他的,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他只能假装镇定。 可延平帝是一刻都忍不了,直接将册子砸到钱茂脸上:“好你个信国公,朕待你不薄,你倒好,想方设法挖空国库!” 钱茂看着册子上那一行行的数字,惊惧不已,赶紧跪下磕头认罪:“陛下,陛下,冤枉啊,冤枉,微臣没做这种事……” “是吗?那现在朕就让人去你府上搜查,再将铸币司的人全抓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