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娘娘换好衣裳后从屏风内走了出来,巧夏听见娘娘轻声道:“无碍,巧夏,端进来吧。” 巧夏只能听从。 她感受了一些温度,随后才将托盘放在娘娘面前。 “娘娘,这贺内官究竟安的什么心?”巧夏嘟囔。 娘娘慢悠悠的吃着,除却安神汤,其实还有一碗娘娘平日里爱吃的水果—— 切好的苹果。 娘娘说:“管他安什么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本就是他应当做的。” 巧夏立刻点头,想着确实,娘娘是皇后,贺内官肯定要讨好娘娘,但是她又立刻想到了刚刚还躺在塌上的皇帝,顿时萎靡了下去。 巧夏看了看室外的喧闹,只能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娘娘,陛下昏迷的事……跟娘娘您有关系吗?” 娘娘一顿,随后放下手中的果叉,抬头十分认真的看向她。 娘娘说:“巧夏,本宫做事一人做一人担,也不会将你们拖下苦海,到底本宫现在手中还是有些权力,明日本宫寻个法子,你离开宫里吧,本宫会给你安排好人,还有一辈子用不完的银钱,出宫去过一个常人过的日子吧。” 娘娘的声音很温柔,很显然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她的每一句话也是在告诉巧夏,皇帝昏迷的事情与她有关。 巧夏只觉得害怕,但是这个却是因为娘娘的话。 巧夏一下子跪在娘娘膝前,紧张得多了一丝哭腔道:“不,奴婢不会离开娘娘的。” 她抹了抹眼泪,“当初娘娘从三公子手中将奴婢救出来,奴婢就已经发誓今后同娘娘同生共死了。” 皇后一下子就慌了,她赶紧扶起巧夏,“哎呀,你怎么说跪就跪,我这不是担心连累道你们吗……” 巧夏:“跟在娘娘身旁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怎么能说是连累!” 内室外。 厂公在长春宫发号施令,没有人不听。 让人将皇帝抬回太和宫,以免脏了皇后的殿内,又吩咐丁贤找太医来,又喊来了御镇司的首领马备安排了一大堆事。 等到他打算去看看皇后现在怎么样了,刚走到内室还未曾靠近,就听见了室内有哭声。 厂公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多想,人已经撩开帘子往内室中走去,完全忘记了应当做做样子的通报,将骨子里的不敬尊卑流露了出来。 “皇……”后字还为说出,厂公就停下了步伐。 他黑眸微微眯起,看着内室的主仆二人。 只见皇后轻声细语,在安慰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皇后才抬起头来,看到他时便是一愣。 “厂公怎么来了?”皇后脱口而出,“事情处理完了?” 厂公只觉得额头有青筋凸起。 他在外头为皇后忙里忙外,生怕哪个不长眼的走漏了风声,结果皇后倒好,早早的跑回了寝殿休息就算了,竟还温香软玉在怀,好不惬意。 原本还在因为皇后想要独自面对宫里的刀光剑影而悲伤的巧夏,一下子就被厂公身上那股冰冷的煞气给吓到了。 尤其是那双冰冷冷的黑眸看向她时,仿佛下一秒她已经被这样的眼神凌迟了,巧夏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她猛然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如此贴近娘娘,犯下了尊卑有别冒上的大罪,又被厂公如此杀气十足的看着,差一点又要哭出来。 巧夏在一旁颤颤行礼,“见过贺内官。” 贺厂公还未曾说话,就听见皇后有些不满的声音。 “你吓到她了。” 厂公都气笑了。 他冷冷的看了巧夏一眼,“还不出去?” 声音也如同浸了冰。 巧夏虽然怕,身子都有些发抖,她可是亲眼见到厂公轻描淡写地让九五之尊的皇帝躺着拉出长春宫的,她一个小奴婢在厂公面前根本不够看。 但是娘娘还未曾让她离开,她是不会走的。 巧夏只感觉到手被轻轻拍了拍,娘娘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无事,出去吧。” 巧夏回头,看到娘娘朝她笑了笑。 原本娘娘还有些苍白的脸已经重新恢复了血色,应当是那碗安神汤的功劳。 巧夏从不违背娘娘的命令,她屈膝行礼,担忧望了娘娘一眼,才道:“是。” 随后才两三步出门,片刻后想了想,直觉让巧夏将内室的门关上。 巧夏刚一出去,就被迎春抓去干活。 “娘娘可是歇下了?”迎春并不知道厂公也进了娘娘的内室